“哥,你真的没事吗?”她低声问,声音里藏着压不住的担忧。
“死不了。”白木承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比起这个,你该去睡了。明天还要开店。”
“可……柳先生他……”没纱欲言又止。
“他不会回来了。”白木承望着空荡的街道,“至少今晚不会。”
话音未落,远处巷口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阴影??是柳龙光。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衣,左手缠着绷带,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但眼神却不再阴鸷,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站在院门外,没有进门,只是静静地看着白木承。
“我没带武器。”他说,“也没注射任何东西。”
白木承点点头:“我看到了。”
沉默片刻后,柳龙光开口:“你说得对。我一直在逃避。从小到大,我靠毒、靠药、靠诡计活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只凭‘正面对决’,我早就死了无数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沾过太多人的血,也浸透了自己的痛苦。我以为变强就是不被人踩在脚下,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强,是你明明能杀了我,却伸出了手。”
白木承站起身,走向他。
“我不是圣人。”他说,“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把自己逼进绝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什么吗?”
柳龙光身体一震。
“为了活下去。”他低声道,“十二岁那年,地下格斗场的老板让我和一头狼狗同笼……他说,谁能活着出来,谁就能吃一顿饱饭。我赢了,但我吐了三天。”
“那你现在呢?”白木承问,“你现在战斗,是为了吃饭,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值得活着?”
柳龙光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良久,他苦笑:“我不知道……也许两者都有吧。”
“那就从‘知道’开始。”白木承拍了拍他的肩,“明天早上六点,擂台保养完之后,我会在这儿练基本功。如果你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也不会找你。”
说完,他转身走回屋内,留下柳龙光独自站在门外。
没纱探出头,轻声说:“要喝杯热咖啡吗?虽然……可能不好喝。”
柳龙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不过……能不能加双份糖?我最近……有点怕苦。”
没纱眼睛一亮:“没问题!我们家的冰激凌也可以配着喝,红叶医生说这样有助于神经恢复!”
柳龙光怔住:“她……也关心我?”
“当然啦。”没纱眨眨眼,“她说你是‘极端环境下诞生的特殊样本’,还说你的神经系统比常人敏感三倍……所以特别容易崩溃,但也特别容易重塑。”
柳龙光望着那扇透出暖光的门,忽然觉得胸口某处,轻轻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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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五点四十七分。
天还未亮,晨雾弥漫。
斗魂武馆的擂台上,白木承赤裸上身,正在进行基础热身。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背脊滑落,在沙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他做的是最原始的空道晨练流程:百次深蹲、百次冲拳、百次踢腿,每一动作都精准如机械。
六点整。
木门轻响。
柳龙光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宽松的训练服,手里拎着一瓶水。
他没说话,默默走到擂台边缘,脱鞋上台,站到白木承身后三步远的位置。
白木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跟上节奏。”
然后,他开始了第二轮练习。
柳龙光迟疑了一瞬,随即闭眼,深吸一口气,跟着做了下去。
一圈、两圈、十圈……直到太阳升起,金光照亮庭院,两人依旧未曾停歇。
走廊里,没纱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一杯咖啡,一杯抹茶拿铁。
夜行妃古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拄着拐杖,微笑道:“你知道吗?有一种鸟,天生翅膀畸形,无法飞翔。但它每天都会跳上悬崖,扑腾双翼,哪怕一次次摔落。直到某一天,它的肌肉记忆超越了骨骼限制,终于飞了起来。”
“你是说……柳先生?”没纱轻声问。
“我是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这样的鸟**。”夜行望向擂台,“而白木承所做的,不是教他怎么飞,而是告诉他??你本就可以飞。”
没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饮品轻轻放在石桌上。
此时,擂台上,白木承终于停下动作,转身看向柳龙光。
“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