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禾生吧。”他说,“五谷丰登,生生不息。”
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凯赞抱着孩子,站在月光下,久久未动。
屋内,油灯还亮着。
他走进去,将禾生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桌旁,取出那封信??“给下一个我”。
他展开纸页,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
> 不必悲伤,因为我从未真正存在过。
> 我只是一个过渡,一段记忆,一把锄头的影子。
> 但请记住:你不是为了成为神而战斗,
> 你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安心做一个普通人。”
笔尖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
> “如果可以,请让孩子先吃饱饭,再听故事。
> 那样,他们就不会轻易相信神话。”
写完,他吹干墨迹,重新封好信封,放在床头。
第二天清晨,村里人发现农场小屋空了。
门虚掩着,桌上留着一碗没喝完的粥,炕上被褥整齐叠好,唯有那把锄头,静静地靠在墙角,木柄磨得发亮,锄刃沾着新鲜泥土。
而在远处的麦田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前行。
他肩扛锄头,步伐稳健,身后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延伸向尚未开垦的荒野。
朝阳升起,照亮了他的侧脸。
皱纹深刻,眼神清明。
风吹过,麦浪翻滚,沙沙作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低语:
“来了。”
“又走了。”
“还会再来。”
而在某间教室的黑板上,一个孩子正用粉笔画下一幅新画:
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在金色的麦田里。两人影子拉得很长,融进地平线。
画的名字写着:
《爸爸和我》。
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回应着什么。
锄头仍在等待。
土地永远记得。
而农民,总会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