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名叫莉娜，七岁，瘦得能看见肋骨的轮廓。她坐在厨房桌边，捧着一碗热牛奶，眼睛不敢乱看，只盯着碗里浮起的奶皮。威尔逊给她烤了块玉米面包，外焦里嫩，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你从哪儿来？”卡拉轻声问，坐在她对面。
“哥谭……巷子底。”莉娜小声说，“妈妈说我是‘不该存在的’，就把我锁在地下室。后来墙塌了，我爬出来，有人告诉我……斯莫威尔有个地方，收留没人要的孩子。”
屋内一片静默。
荣恩靠在门框上，没说话。他知道这世上太多“不该存在”的人??被遗弃的、被诅咒的、被命运碾过又丢进暗处的。他曾是其中之一。现在，他成了那扇门后的光。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洛克忽然开口。
莉娜摇头：“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总哭，还有个男人打她。他说……我不是她的种，是‘实验失败品’。”
迪奥猛地抬头，眼神一凛。
荣恩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基因波动检测已经启动**。农场地窖中的量子阵列正悄然扫描女孩的dNA，不到三秒，结果浮现：
> 【非人类基因占比：17.3%】
> 【来源匹配：天启星残余细胞序列（类魔变异株）】
她是混血，而且是达克赛德战争遗留在地球的产物??一个本该被清除的“瑕疵生命”。
可她活着，会笑，会害怕，也会因为一块面包而眼眶发红。
“吃完去洗个澡。”荣恩终于开口，“然后挑间你喜欢的房间。二楼朝南那间阳光最好。”
莉娜愣住，抬头看他：“你不赶我走？”
“不赶。”他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而且没人能再把你关起来。从今天起，你姓‘肯特’。”
泪水滚落，砸进牛奶碗里。
那一刻，某种东西在农场深处轻轻震动，像是沉睡的秩序之核第一次因“选择”而非“命令”而共鸣。
***
夜深时，荣恩独自进入地窖。
第七块石片静静悬浮在空中，与其他六块组成完整的碑文。终焉之门虽已关闭，但它的影响仍在扩散??全球范围内，共有四十三名超能者重新觉醒能力，却都多了一项共同特征：他们的力量不再完全受自身控制，而是与某个“普通人”的情绪波动绑定。
一名火焰使者的能力强弱，取决于他妹妹是否开心；
一位心灵感应者只能读取那些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人；
甚至连远在亚马逊的战神之子，也发现自己的怒气必须经由“正义之念”点燃才能生效。
这是【宏伟】留下的后手??她没有封印力量，而是将其**锚定于人性**。
荣恩伸手触碰碑文，低声呢喃：“你说过，不要让世界沦为铁律的牢笼。可若人心本就是最脆弱的锁链，我又该如何确保它们不断裂？”
无人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不在虚无之中，而在楼上那个孩子熟睡的呼吸里。
***
三天后，克拉克准备离开。
“大都会需要我。”他说，“虽然我不再是唯一的守护者，但他们依然仰望天空。”
荣恩点头：“去吧。但记住，如果你看到某颗星星突然变亮，那是我在呼叫。”
“不是求援？”克拉克笑。
“是分享。”荣恩也笑，“我现在有了可以‘分享’的对象。”
兄弟二人站在麦田尽头，背对夕阳。
“你真的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克拉克问。
“这里是我的支点。”荣恩望着远方，“杠杆太长，我必须站稳。”
克拉克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知道吗？我在穿越反物质风暴时，看到了一些画面……未来的碎片。你站在一座城市中央，脚下无数人跪拜，天上没有飞鸟，只有机械瞳孔巡视四方。而你……闭着眼，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沉睡。”
荣恩神色不动。
“然后呢？”他问。
“然后我听见你说：‘我已经替你们决定了最好的结局。’”
风吹过，稻穗起伏如海。
“那不是未来。”荣恩缓缓道，“那是警告。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为何而出发，那就让我成为第一个被推翻的存在。”
他转身面对哥哥，红瞳中映着晚霞：“你可以回来阻止我。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弟弟。”
克拉克伸出手，重重拍在他肩上：“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克拉克’，我就永远是你哥。”
他们拥抱了一下，比上次更久。
然后，超人升空，化作一道蓝白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