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他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素衣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他胸前那枚破碎玉简上,神色微动:“《玄阴真解》第二卷已启?你竟真的活了下来。”
“我差点就成了别人的魂炉。”林渊咬牙,一字一句道,“他们说,我是天生的‘炉鼎之躯’,是血影门百年布局的终点。可我不信命!我要知道真相??关于父母之死,关于这功法,关于你为何离开峨眉,又为何默默守护这座坟墓!”
林素衣沉默良久,缓缓转身,将梅枝拐杖插入土中,盘膝坐下。她抬手一拂,坟前石案上的酒杯无火自燃,青焰腾起,映照出她眼角一道陈年泪痕。
“三十年前,我也曾像你一样,站在命运的悬崖边。”她低声道,“那时,《玄阴真解》尚未封禁,我天赋卓绝,三个月便修至‘炼魂境’,被誉为峨眉百年第一奇才。可就在即将突破‘通天境’之际,我识海中浮现一段记忆??不是我的,而是……一位死去多年的先祖所留。”
林渊瞳孔骤缩。
“那位先祖,名叫林寒川,正是《玄阴真解》的真正执笔人。”她缓缓道,“但他并非正道高人,而是血影门第九代门主!百年前,他假意叛逃,将功法残卷藏入峨眉,只为等待一个血脉纯正、体质契合、且能觉醒‘金色词条’的后人归来!而这个后人,必须姓林,生于子夜阴时,身具三阴脉纹。”
林渊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左手腕内侧??那里,三条淡青色经络隐隐浮现,形如冰裂。
“你是唯一符合条件之人。”林素衣凝视着他,“你的出生时辰,正是子夜零刻,天地阴阳交替之际。你母亲为保你性命,谎报你是寅时降生,并连夜将你送出蜀中。可惜……终究没能逃过他们的耳目。”
“所以……我全家被灭门,是因为我?”林渊声音颤抖。
“不。”林素衣摇头,“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少。血影门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杀你,也不是夺舍,而是唤醒‘龙脉残图’中的‘永夜之核’??传说中埋藏在岷山陵深处的大周皇室秘宝,乃是一颗由万人怨念与地脉阴气凝结而成的‘人造灵心’。它能重塑肉身,逆转生死,甚至……篡改天命。”
苏璃站在一旁,听得心神俱震:“若真有此物,一旦落入邪道之手,整个江湖都将沦为炼狱!”
“正是如此。”林素衣叹道,“当年我悟透真相后,立刻上报师父,却被掌门以‘动摇门心’为由囚禁三月。待我脱困,你父母一家已然惨遭毒手。我赶到时,只来得及从你父亲手中抢下这块青铜残片,和你妹妹尚存一口气的身躯……”
林渊猛然抬头:“妹妹?!我还有妹妹活着?!”
林素衣闭目,泪水滑落:“她活了三天。临终前,她用血写下四个字??‘图在琴底’。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你母亲随身携带的那把焦尾琴。可惜,琴已在大火中焚毁,线索就此中断。”
林渊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但我并未放弃。”林素衣继续道,“我叛出师门,实则是深入敌后,潜伏于苗疆边缘,暗中调查血影门余孽。十年间,我查明三块残图分别对应‘锁、钥、引’:青铜片是开启机关的‘锁图’;唐门手中持有以毒银铸造的‘钥图’,可激活陵门中枢;而最后一块‘引图’,则藏于一件乐器之中??极有可能就是你母亲那把琴的复制品,或其仿制谱本。”
“那现在在哪?”林渊急问。
“在江州城南,‘听雨楼’。”林素衣睁开眼,“那是唐门暗桩经营的乐坊,表面供达官贵人赏曲遣怀,实则为血影门收集音律共鸣数据,试图还原《寒江吟》的真实频率,从而激活‘引图’。”
林渊霍然起身,不顾伤痛:“我要去江州。”
“你去不了。”苏璃拦住他,“你现在经脉寸断,强行运功,轻则瘫痪,重则暴毙。而且江州已是血影门与唐门联手布防的核心区域,贸然闯入,等于送死。”
“那我就等死吗?!”林渊怒吼,“等他们集齐三图,打开皇陵,让厉千屠借永夜之核复活?!等我妹妹的血白流?父母的仇无人报?!”
山谷寂静,唯有风穿梅林,簌簌作响。
忽然,林素衣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通体泛着幽蓝光泽,宛如星辰凝成。
“这是我三十年来,以《玄阴真解》第二卷‘炼魂境’之力,结合自身精血与极北寒渊之气,炼制的‘归元凝魄丹’。”她将冰珠递出,“服下它,可在七日内暂时修复你受损的经脉,并将《玄阴真解》推至第二重门槛。但代价是??每使用一日,折寿一年,且七日后若未寻得后续解药,全身血液将彻底冻结,化为寒尸。”
林渊毫不犹豫,一把接过,仰头吞下。
刹那间,一股极寒之气自丹田炸开,迅速蔓延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