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箱银子,仿佛不敢相信。
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摸了摸冰凉的银锭,脸上瞬间绽放出极度夸张、如同老农看到金元宝般的狂喜笑容。
“哎呀呀!皇上圣明!皇上万岁!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咱们皇上是金融高手!你看看,啧啧,这钱‘投资’得,那叫一个痛快!”
说完,然后转头朝一脸懵逼的几名老兵道:“还愣着干嘛!快来搬啊!皇上多体恤咱们,知道咱们反贪局不容易!”
话音落下,张飙又一把抱住箱子,脸都快贴上去了,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守财奴,对着皇宫方向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云明看着张飙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嘴角抽搐,心中那点因为皇上突然大方而产生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这张御史,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
云明忍着不适,传达完老朱的叮:“张大人,皇上说了,让您……省着点花。”
“省!一定省!”
张飙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双手却死死护着箱子:
“请云公公回禀皇上,臣张飙一定不负圣恩,把这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
“争取早日查出……查出那些藩王们贪腐的铁证,追回赃款!”
他故意把‘藩王’二字咬得极重,仿佛拿了钱就要去跟藩王们拼命。
云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带着人离去。
院门刚一关上,张飙脸上的狂喜和谄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坏笑和冰冷的锐利。
他松开箱子,甚至还嫌弃地拍了拍抱过箱子的手。
“呸!一万两?打发叫花子呢?老子要的是十万两,百万两!”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但眼神却落在箱子上,摸着下巴:
“不过嘛……蚊子再小也是肉,正好用来干点私活。”
他当然不会按照老朱和幕后黑手期望的那样,拿着这笔钱去跟藩王们死磕。
老朱想用这笔钱驱动他去咬藩王,幕后黑手想用混乱的线索引导他去咬藩王,他张飙偏不!
“老周!老李!”张飙喊道。
“在!”
“这一万两,你们拿去!”
“啊?”
老周和老李一脸懵逼,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可是一万两啊!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甚至连一百两都没见过,一下子拿一万两?这合适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迟疑,张飙鄙夷地瞥了他们一眼,神气十足地道:
“瞧你们那点出息!以后跟着我张飙,别说一万两,十万两,百万两都不在话下!别给老子丢人!”
说完,他又指着那箱银子:
“这些钱,可不是拿给你们喝花酒的!”
“没有没有,我们不敢”
几名老兵老脸一红,然后头摇得跟拨浪似的。
张飙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继续道:
“别忘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咱们明面上的‘戏’要演足!用这笔钱,给我在漕运线上可劲儿造!”
“招揽更多眼线,收买更多证人,制造更多冲突!”
“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张飙拿了皇上的钱,跟打了鸡血一样,正准备跟几位王爷大干一场!”
“动静越大越好!花得越多越好!最好能让宋忠和那些暗处的眼睛,都觉得咱们是人傻钱多的败家子!”
老周、老李反应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这是要故意示敌以弱,麻痹对手啊!
“明白!大人放心,演戏俺们在行!”
老李拍着胸脯,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泥鳅,你也跟着去!”
张飙大手一挥,补充道:“多学学怎么‘败家’。”
“是!”
泥鳅兴奋地应道。
安排完‘明线’的演戏任务,张飙的目光转向老孙和老钱:
“老孙,老钱,你们准备一下,等路引下来,随时出发!”
“好!”
老孙和老钱异口同声。
第二天一早,张飙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官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小院。
不出所料,宋忠如同影子般很快出现在他身侧。
“张大人,今日有何安排?”宋忠例行公事地问道。
“安排?当然有!”
张飙一拍巴掌,声音洪亮,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
“皇上如此信任,追加经费,咱们反贪局不能辜负圣恩啊!本官决定,扩大调查范围!”
宋忠眼神微动:“哦?大人准备从何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