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到蓝龙的一顿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心说蓝玉这人,看来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莽撞嘛!
不过,蓝玉虽然没来,但蓝龙来了也一样。
反正蓝玉对自己那些义子,视若己出,只要自己稍加引导,就不怕他不趟这趟浑水。
想通了这点,耿忠立刻对蓝龙热情起来。
“蓝贤弟,多年不见,为兄甚是挂念!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地重逢,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耿忠亲自为蓝龙斟酒,神情激动,眼圈甚至有些发红,仿佛真沉浸在与生死兄弟重逢的喜悦中。
蓝龙看着耿忠真情流露的模样,心中也颇为感慨,端起酒杯:
“耿大哥,兄弟我也时常想起当年咱们并肩杀贼的日子!一晃这么多年,大哥已是独当一面的指挥使了!小弟敬你!”
两人推杯换盏,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耿忠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脸上喜悦褪去,染上一抹愁容。
蓝龙见状,放下酒杯:“大哥何故叹气?可是有什么难处?”
耿忠欲言又止,苦笑着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些许公务上的烦心事,不好扰了贤弟雅兴。”
他越是这样,蓝龙越是追问:
“大哥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但说无妨!是不是营中哪个不开眼的刺头给你找麻烦?兄弟我去替你料理了!”
耿忠苦笑摇头,压低声音道:
“若是营中之事,倒还简单。是京城里来了位‘钦差’,叫张飙。”
“你说张飙?!”
蓝龙脸色一变,不由眉头大皱:“这瘟神怎么到你这来了?”
“蓝贤弟认识此人?”耿忠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这种情况。
却见蓝龙沉沉地点头:
“这厮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疯子,据说仗着皇上的宠幸,前段时间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连我义父都对他颇为忌惮!”
说着,又转头看向耿忠,疑惑道:“大哥是如何招惹到此人的?”
“哎!”
耿忠叹息一声,虽然对蓝玉忌惮张飙有些震惊,但还是将戏演了下去:“哪是我招惹他啊!分明是他找你大哥的麻烦啊!”
“蓝贤弟是不知道,前几天,他在九江卫,拿着本《皇明祖训》大闹了一场,似乎还不过瘾,又蛊惑周围的百姓,接连祸害了几个卫所。”
“而我饶州卫,因为不肯屈服,他便亲自带人来了.”
“说是稽查事务,一来便气势汹汹,拿着那本《皇明祖训》就要强闯库房,索要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暗账。”
耿忠一脸无奈与愤懑地道:
“为兄按规矩要求他出示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文书,他便给为兄扣上个‘违逆祖训’的帽子!”
“昨日,更纵容一群刁民在辕门外闹事,撕毁《祖训》,反诬陷是我手下军士所为!”
“为兄迫于无奈,才将他请进卫所,按章程让他查阅明账。”
说到这里,他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乱响:
“可这疯子,查不出明账问题,便胡搅蛮缠,硬说为兄资敌养寇!”
“贤弟,您说,这……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我耿忠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诉苦,加上毒誓,瞬间点燃了蓝龙心中的怒火。
蓝龙本就对张飙极度反感,此刻听闻结义大哥受此‘冤屈’,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娘的!这个疯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在京城兴风作浪还不够,居然跑到地方上来欺压边将!”
蓝龙猛地站起,脸上刀疤扭曲,煞气腾腾:
“大哥你放心!有兄弟在,绝不容这疯子肆意妄为!”
“我凉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到他一个酸腐御史来欺负!”
耿忠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担忧:
“贤弟,你的心意哥哥心领了!但他是钦差,你万万不可冲动,免得给凉国公惹麻烦……”
“钦差又如何?!”
蓝龙梗着脖子:
“他无凭无据,污蔑边军大将,老子就看不惯!”
“走,大哥,带我去会会他!我看他敢不敢当着老子的面,再信口雌黄!”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耿忠就往门外走。
而与此同时,张飙带着宋忠等人来找耿忠,顺便见识见识那位凉国公府的‘贵人’,结果却被耿忠的亲兵拦在了外面。
“张御史请留步,指挥使大人正在招待贵客,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为首的亲兵面无表情,但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宋忠低声道:“大人,看来耿忠是铁了心要借凉国公的势,我们硬闯不合适。”
张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