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练家子。
冯福走到祥子旁边,挤出个笑,抱了个拳:“这位小兄弟能否与我冯家行个方便?”
“若是小兄弟不满意,车资就以八倍来赔。”
听到这话,且不说那些个护卫,便是冯家那位小姐,眼眸也是一挑——
她深知阿福的作风——这看似谦恭的老东西,为人最是狠辣。
啥时候这么轻声细语过?
——
祥子笑了笑,轻声说:“老先生,不好意思,我恰好也喜欢清净”
冯福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个冯家护卫,向前迈了几步,神色凌冽。
祥子慢悠悠转过头,还是望着窗外,似乎全然没瞧见车厢里的剑拔弩张。
冯福笑了笑,把手拢在袖子里,后退几步,温声说道:“打断他一条腿,扔出去。”
话音刚落,一个汉子便疾步而至。
拳化为爪,一把袭向祥子脖颈。
祥子恍若未闻,身形一动不动,
那汉子眸色闪过一抹狠辣,可旋即.却感觉自己往日最引以为傲的铁爪,仿佛抓住了精钢。
祥子纹丝不动,侧头过来,笑容温和。
冷汗从那汉子头上冒了下来——这是个硬茬子。
未等他多想.就一阵天旋地转。
没人看清这大个子到底做了啥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魁梧的汉子竟像小鸡仔一样,直挺挺地摔飞了出去。
这力道太大,那汉子硬生生撞穿了一个包间,才止住了身子。
漫天粉尘中,怒喝声、尖叫声、嘶吼声全裹在了一起。
冯福那双昏沉的眸子陡然一缩,厉声喝到:“保护大小姐!”
一股凌冽气息,漫卷全场。
祥子没继续动手,只轻轻拍了拍绸衫上的白印子,嘟囔了一句:“这衣服值四块大洋,要是弄坏了,少不得找你冯家理论。”
言罢,这大个子竟又坐了下来。
冯福昏沉的眸子里神色闪烁,却是拦住两个要冲上去的护卫,强自压下心里头那些情绪,拱了拱手:
“不知小兄弟是什么来历?既然来到我冯家庄,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才好。”
祥子笑了笑,并没说话。
“那便是刻意要与我冯家为敌了?”冯福面色不变,轻声道。
——
许是宝林武馆里头呆惯了,祥子好久没有听到这种毫不掩饰的以势压人了。
祥子眉梢微微一挑,慢慢站了起来:“老东西,你在威胁我?”
冯福眸色一缩,退后几步。
两个冯家护卫抢上前来,抽出腰畔长刀——敢在南苑火车上动刀子,不得不说这冯家当真是跋扈至极。
“锵”的出鞘声中,
祥子却是叹了口气,拍了拍藤箱。
两柄短枪滑了出来。
短枪又叫短矛,最适合这种狭小范围内的近身缠斗,
迎着两道刀光,祥子脚踝微微一拧,
一蓬灰烟在他脚底炸开,
整个车厢仿佛都摇晃了起来。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短枪的打法又与大开大合的长枪不同,以“点、戳、撩、搅”为主。
要是说长枪如龙,那此刻祥子手上的短枪就像两条阴狠的毒蛇。
尤其在【玉环步】的加持下,祥子此刻的身形更是如同鬼魅般不可捉摸。
狭窄的车厢里,祥子弓着身子,步伐以弧线交替前行。
左手短枪荡开长刀,只顺着刀势往下一撩,短枪便滑了下去,瞬间断了一个冯家护卫的脚踝。
右手短枪却是毫不避退,迎着那明晃晃长刀,径直朝那护卫咽喉戳去。
枪势若惊雷,竟后发先至。
你要砍我,我便戳你咽喉——你猜是你扛得住,还是我扛得住。
【五虎断门枪】本就诞生于沙场,最讲究一个凌厉果决——
不同于大枪枪招的刚劲有力,勇猛矫健,
用于近身厮斗的双持短枪,从来都是以命搏命。
那冯家护卫避之不及,只能收了势,勉力把长刀架在胸前。
可那柄短枪却咻地往下一搅,直直插入了他的大腿。
两声哀嚎,几乎是同时响起。
瞬间,两个九品入门境的武夫,便断了两条腿。
而此刻,离那位老人说出“断掉他的腿”这句,不过眨眼功夫。
全场目瞪口呆。
——
凄厉的哀嚎声中,
祥子短枪横在冯福脖颈处,神色平静:“老东西.你是刻意要与我为敌?”
“你好歹也是冯家管事,难道这冯家,都如你这般鲁莽?”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冯福额头渗出来,这位老人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恐惧: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