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车厢板上,面前有一双大脚,穿着脏兮兮的棉靴。
他刚想看看周围的情况,车子停了。
和他搭话的马脸男子拎着他跳下车,驴车被赶走了。
没有绑他的眼,似乎不在乎他看到周围的环境。
没等许克生看清外面的巷子,已经被拎进院子。
许克生一百多斤的体重,马脸男子犹如拎着灯草一般轻松。
这是一个独门小院,马脸男子拎着他进了堂屋,随手丢在地上。
隔着棉袄许克生都觉得骨头疼,歇了歇他才慢慢爬起来。
附近有凳子,他起身拉一个坐下。
屋里已经有了一个矮壮的人,方脸虬髯,看上去很忠厚的样子。
看到许克生,他一点也不惊讶,更没有开口询问。
马脸汉子问道:
“大更,大锤呢?"
“出门了,应该快回来了。”虬髯汉子回道。
话音未落,又传来开门声,虬髯汉子看了一眼院子,笑道:
“回来了。”
一个清秀的男子到了门口,刚要跨过门槛,却一眼看到了许克生,
他吃了一惊,立刻后退一步,右手已经缩回了袖子,
“韩五云,这人怎么回事?"
男子相貌清秀,声音却十分沙哑粗豪,犹如木炭做的声带。
许克生怀疑他的嗓子是后天受伤导致的。
马脸汉子得意地说道:
“大锤,这个就是给狗太子看病的医生。”
许克生吃了一惊,原来自己被人暗中盯上了。
才进宫两天,马脸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来头,消息这么灵通?
许克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一口一个“狗太子”,显然不是一般的匪徒。
清秀男子上下打量许克生,
“没想到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比戴思恭强的,至少是个大叔,没想到是个弟弟。”
时间不长,许克生弄清楚了他们的名字:
虬髯汉子叫余大更:
马脸汉子叫韩五云;
最后来的清秀男子叫王大锤。
最后一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他听卫医官说过,听府学的同学说过。
王大锤是个悍匪,朝廷围剿了几次都失败了,甚至连毛都没摸着。
传闻是膀大腰圆,身高八尺的虬髯壮汉,有万夫不敌之勇。
没想到是个如此清秀的男子。
是重名了,还是他隐藏的好?
今天自己看了他的真容,最后肯定是要被灭口的。
王大锤看着一旁安坐的许克生,不由地笑了,
“小秀才,你不怕吗?”
“怕能不死吗?”许克生平静地反问道。
“呃......”王大锤被唔住了,然后冲许克生一挑大拇指,“是条汉子。”
看着他纤细的大拇指,许克生叹口气,
“你们绑我来,到底是何事?”
韩五云站起身,撩开了里屋的帘子,
“来吧。”
许克生站起身,大步走了进去。
王大锤紧随其后。
进屋之后,许克生看到床上趴着一个中年男子,脸冲窗户,和韩五云一样是马脸,只是脸色蜡黄,奄奄一息的样子。
中年男子睁开虚弱的眼睛,看了一眼众人。
韩五云道:
“这是我二哥,这次请你来,是给他看病的。”
说着,他掀开被子,一股腥臭味立刻扑面而来。
王大锤神色不改,韩五云却退了两步,站在了门口。
那人的后背绑着厚厚的?布,上面浸了不少脓血。
许克生没有动,反而问道:
“这人是谁?”
韩五云在后面呵斥道:
“你只管治伤,知道是谁又能如何?去官府举报吗?”
许克生摇摇头:
“我不治藏头露尾之辈。”
韩五云勃然大怒,从袖子里掉出一把解腕刀,
“狗贼!你再说一遍,老子划烂你的嘴。”
许克生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变。
既然有求于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趴着的人冷哼一声,
“大爷我就是韩二柱。”
许克生看看王大锤,疑惑道:
“韩二柱?很有名吗?”
王大锤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原来你不知道啊?
韩二柱十分尴尬,
“你娃就是个棒槌!”
王大锤哭笑不得,
“江湖的事你不知道,那你还问什么问?他是长江五的老二。”
韩五云喝道:
“救了我二哥,就给你活路。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