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这种人怎么和韩氏兄弟混在一起的。
夜色渐渐浸透了京城。
王大锤临睡前进来将许克生绑上了,依然将双手捆在后面。
他很奸诈,绑的不是手腕,而是小臂,即便柔韧性再好也无法挣脱。
王大锤又逗了逗狗。
许克生缓缓道:
“百姓经历了太久的战火,现在人心思定,你们造反不会得民心的。”
王大锤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
“你懂什么?造反不需要谁支持,兵强马壮即可。”
许克生忍不住笑道:
“你们是兵强,还是马壮?”
王大锤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克生靠在墙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问道:
“韩氏兄弟杀害那么多无辜的旅人,你今天禁锢了无辜的我,你们这种人造反成功了又能怎么样?改变了什么?”
王大锤没有理会,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站住了,回头深深地看了许克生一眼,
“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妄加评论。
他关上门,在外扣上。
许克生苦笑着摇摇头,都将我捆成粽子了,还是这么小心。
很快,听到王大锤进了主屋,关了房门,主屋的灯光很快熄灭了。
谨身殿暖阁。
朱元璋坐在上首,在听蒋琳的禀报。
“陛下,经过审讯,太仆寺的兽医王博士、赵员外等人,和绑架案无关。但是他们设局敲诈,臣已经将他们移送给了刑部衙门。”
“太仆寺的兽医博士?怎么如此下作?”朱元璋皱眉道。
“赵员外有一头牛得了重病,没救了,他们就想藉此敲诈一笔钱,弥补损失。”
朱元璋冷哼一声,
“他们是第一次这么干吗?未必吧!传旨刑部,要严加讯问。”
放下敲诈的小案子,他又问道:
“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蒋的脸色有些难看,壮硕的身子弓的更低了,
“陛下,只有一条线索,就是白天有人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人进了许相公的家,取走了一些东西。”
“哦?取走了什么?”
“陛下,据许克生的三叔周三柱检查,少了医疗包,还有一罐金创药。”
“哦。”朱元璋微微颔首,“难道是绑他去治病的?”
“陛下,有这种可能。”
“还有什么发现?"
“周三柱说,许相公提醒过他,别动那罐金创药,说是不能轻用。”
朱元璋没有在意这条信息,以为只是药太贵重。
“蒋卿,不仅要在京城找,周围的各村庄、路口都要派人去询问、盘查。”
“陛下,臣派人去查了,收集了一些线索,但是最后核实都和本案无关。”
“现在重点查哪里?"
“陛下,臣重点查京城。自从知道许相公失踪,臣就通知了各处城门,注意盘查出城人。但是至今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臣怀疑许相公人还在城内,在某处治疗某个要犯。”
朱元璋微微颔首,如果是普通人,犯不着绑架医生。
“那就从这个方向查!”
蒋?躬身退下了。
朱元璋靠着椅背陷入沉思,从锦衣卫的各种情报来看,没有发现谁在背后操控。
这个结论让他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可是许克生能去了哪里?
现在东宫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隐瞒不久的。
最迟后日大臣们就知道了。
刚找一个能救治标儿的医生竟然失踪了,这让朱元璋既恼怒,又十分担心。
如果许克生自此杳无踪迹,标儿该怎么办啊?
锦衣卫现在的收获,就是没有线索,还在广泛撒网。
朱元璋焦躁万分,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从没想过,太子的安危竟然系在一个生员的身上。
月光清冷。
蒋瑜出了东华门,翻身上马。
万籁俱寂,只有马蹄声不急不缓地敲打着青石板。
蒋?眉头紧锁,心里焦躁万分,火烤一般难受。
极力转动脑子,思索该从哪里取得突破。
他很清楚,如果找不回许克生,自己一个人去诏狱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许克生过去只是军户、生员,还不在锦衣卫监视、保护的名单上。
当许克生给太子看病,锦衣卫的重心又放在了他的历史上。
监视、保护他的事情都还远没有提上日程,没想到他就出事了。
蒋?的战马被拦住了,
“指挥使,凉国公请您过去说话。”
蓝玉就站在前面不远的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