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仪摇头:“猜的。”
“你倒是敏锐。”祁瞻徇长叹一声,“他们说只愿对祁角庭归顺。这是逼着朕把固原关定为祁瞻庭的封邑,要么就是给祁确庭兵权。这两个都和放虎归山没有区别。”
“祁瞻庭还留了一道后手,若不是张耀提早自请去固原关,这一回朕必然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张濯他可真是神机妙算。他起初是想让兵部或是五军营派人过去,可母后没允准,所以他才自请前往的。”祁的语气既有叹服又有羡慕,“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如他一般的敏锐。”
“当时朕与母后多少还有几分将信将疑,如今只能把宝全都压在张耀身上了。各地兵马调到固原关总得花上十几日,若这十几日间固原关有失,朕只怕当真一时半会奈何不了祁瞻庭了。他为了不去抚州就藩,当真是废了不少苦心。”
祁瞻徇说得平淡,郁仪心里却又少不得一番心惊肉跳。
原来张濯此刻竟然已经在固原关同瓦剌部对峙起来了。
如此一触即发的时刻,竟不知他那封信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写的。
“好在赵公子回京了,好在他对瓦剌部和脱火赤都很了解。”郁仪道。
“他啊。”或许是曾经一起长大,祁詹徇暗地里生出了和赵子息攀比的心思,言简意赅地评价了一句,“虚伪。
显然他并不想聊赵子息。
讨厌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依然觉得赵子息和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因为那时赵公绥想要把赵子息接回家,是太后一力反对,执意把赵子息留在紫禁城中的。虽然太后说这是为了牵制赵公绥,可祁瞻徇依然不大相信。
聊完了国事,祁瞻徇道:“你今日瞧见庆阳郡主了,感觉她如何?”
“姿容窈窕,国色天香。”郁仪忖度着夸了两句。
祁瞻徇难得笑了一下:“模样确实是还可以。”
郁仪敏锐地感觉到,祁瞻徇对于这段即将到来的婚姻还是有了几分期待的,他过了年满十六,正是识少女的年纪,庆阳郡主也的的确确是个少见的美人,祁瞻徇对她有兴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说起来这也是情理之中,人总是很难忘记第一个和自己产生纠葛的人。
又或许是庆阳郡主原本就抱定了要嫁给祁徇为妻的念头,所以对他殷勤小意,秋波暗送,对于不通人事的祁而言,又的的确确是件撩拨心弦的事。
“你回去吧,但愿张濯能给朕带来好消息。”祁徇在临别时如是道。
又过了半月,时间已愈发迫近除夕。
固原关没有消息传来,倒是赵子息恳请徇免去固原关这一年的赋税与徭役。
他上书痛陈固原关这一年来屡受战火波及,百姓流离失所,若再背上徭役,当真民不聊生。太后忖度片刻,不光免了固原关的赋税与徭役,余下几个边镇的徭役也都被一并免除。
赵子息的确是个有目标的人,他不光是思考了,还真的去做了。
他回京不过半月,便写了十数条关于边疆地区的治理纲要,的的确确颇有裨益,比那些纸上谈兵的翰林们强太多了。
若非是真的从百姓身边滚过两遭,真写不出这些鞭辟入里的文章。
固原关的消息迟迟不来,郁仪的心里愈发不安,京中处处张灯结彩,她也没了庆贺新春的心思。
这阵子宫里事忙,她总是宿在房里,腊月二十七这天,郁仪难得回了一趟家。
白檀迎出门来。
她过去是做小妾的,习惯了服低做小,听见开门声立刻迎上前,先是帮郁仪解开外衣,又要替她脱靴:“主子,你回来了。”活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小娘子。
这真是结结实实地吓了郁仪一条:“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郁仪才进门,发现水盆里放着干净的水,拿手一试水温,竟然还是温热的。
她回头看去,白檀对着她腼腆一笑:“饭也好了,随时能开饭。”
“我这几日没在家,你都是这么做的?”
“是。”白檀不安地捏着衣角,“饭冷了就放灶上热一热。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吃什么?”
“若过了人定主子还没回来,奴婢就自己吃饭,但灶上一直给主子留了一份。”
郁仪瞠目结舌:“我基本上每日都在宫中吃,你给自己做就成了。也不用给我备水脱靴,我一个人都能做得来。”
白檀迷蒙地看着她:“那你买奴婢回来做什么呢?”
总不能直说是找她打听梁王妃的事。
白檀小声说:“若我成了没用的人,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卖了?”
郁仪连连摆手:“我没这个意思。我平时没有使唤下人的习惯,你就在我这住着,缺了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来。”
白檀愣住了,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不用伺候男人,也不用干活。
郁仪说:“你就当我是买你来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