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房间最高处的天花板上,裂开一道缝隙,透进一线天光。光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接住某种坠落的东西。
林小满看着这幅画,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幻想。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卢卡的母亲,曾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意念画家,因坚持为麻瓜儿童举办免费绘画疗愈课,被家族视为“玷污血统”。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她在家中举行最后一次展览,展出孩子们以“家”为主题的作品。展览结束当晚,她便失踪了。官方记录称她“精神失常,自愿进入疗养院”,但没人见过那份自愿书。
而现在,她的儿子,用一支断笔,揭开了真相。
画完最后一笔,卢卡瘫坐在地,喘息不止,像是刚从深海浮出水面。
林小满轻轻将画册放回他手中,低声道:“现在,轮到我们了。”
他站起身,取出那支钝头铅笔,蘸上从极光中采集的最后一滴银露,在屋顶边缘画下一道垂直的线。
笔落刹那,《众绘录》猛然震动,整本书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全球十七个创作营同步感应。
东京的喷漆少年突然停下动作,抬头望天,只见城市上空浮现出巨大的投影??正是卢卡的那幅画。他立刻召集同伴,在地铁隧道内复刻整幅作品,并在结尾加上一行新字:
> “我们也记得你母亲。她教过我们如何用蓝色画出温暖。”
撒哈拉的岩画守护者点燃篝火,带领族人围绕巨石起舞,用赭石粉末在地上绘制相同的门缝之光。老祭司说:“祖先说过,当被遗忘的母亲归来时,沙漠会开出花。”
而西伯利亚营地,则在暴风雪中竖起一座冰雕??一位女性侧影,怀抱蜡笔,脚下铺展着无数孩子的手印。他们称之为“无名之母”,并在每日清晨为其献上一支未点燃的蜡烛。
最惊人的是罗马尼亚山区的一所废弃孤儿院。
据当地居民报告,连续三晚听见院内传出孩童笑声和铅笔划纸声。有人壮胆靠近,发现原本坍塌的教室墙壁上,竟浮现层层叠叠的涂鸦,全是不同年龄的孩子画下的同一个女人:有时她在教画画,有时她在拥抱哭泣的学生,有时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望着窗外。
这些画作从未存在过,却像是沉睡多年后终于破土而出。
赫敏是在第四天清晨找到林小满的。
她手里拿着一封由魔法部加密传送的文件,脸色复杂。
“找到了。”她说,“卢卡母亲的档案。她没死,也没进疗养院。她被送进了‘静默塔’??那个传说中关押‘危险情感载体’的秘密设施。三十年来,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里。”
林小满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
> “编号L-739。诊断:高度共情感染症。处置方式:永久隔离。备注:其创作能力具有强传染性,禁止任何形式的情感输出。”
他冷笑一声:“他们怕的不是她疯了。是怕她太清醒。”
赫敏点头:“问题是……静默塔的位置从未公开。地图上没有标记,魔法追踪也会失效。有人说它在海底,有人说它漂浮在时间裂缝中……但我们必须试。”
林小满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阳光正一寸寸爬上城堡的尖顶。
“不用找。”他说。
“什么?”
“她已经在回来了。”他指向美术社外墙。
赫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扇由苔藓与光影自然修复的矮门,此刻正微微发烫。门把手开始旋转,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仿佛有谁在另一侧轻轻试探。
更诡异的是,门前的地砖上,那些由落叶与露珠组成的符文阵列,正缓缓流动,重新排列成一句话:
> “请让我进来。
> 我是来看我儿子的。”
空气骤然凝滞。
连风都不敢呼吸。
林小满转头看向卢卡:“你准备好了吗?”
男孩浑身发抖,嘴唇苍白,却坚定地点头。
“我想见她。”他说,“哪怕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门上。
“那就开门吧。”
话音落下,他并未真正触碰木板,而是将指尖的铅笔轻轻落在门框边缘,画下最后一笔??一道弧线,如同微笑。
刹那间,整座霍格沃茨的窗户同时映出同一幕景象: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开启,门外站着一位瘦削的女人,长发灰白,身穿褪色的亚麻长裙,手中紧紧攥着一支早已干涸的红色蜡笔。
她的眼中含泪,却带着笑。
她一步步走过长长的走廊,脚下每踏一处,地面就生出一朵初愿之花。墙壁上的裂痕自动愈合,露出底下层层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