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绮丝丽突然提高声音,手指指向议事厅壁上的地图 —— 那上面,胡安南部的城邦旁,多了几个用红墨标注的 “天国商栈”,“你的信仰,就是看着教廷在你需要时转身离开?
我派人去教廷求支援时,奥尔芭多在做什么?
他在忙着架空教皇,忙着和天国的大使做交易!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教廷捧着的‘圣德修女’?
醒醒吧!马姆里!教廷早就把你当成了弃子!”
马姆里的身体猛地一震,指尖的铜十字架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想起政变前,派去教廷的信使再也没回来;
想起圣光大教堂的钟声,再也没为她传递过一句 “神谕”;
想起奥尔芭多曾在枢机院许诺 “永远支持教廷的女儿”,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嘲讽。
她忽然冷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自嘲:“弃子?也好。总好过像你一样,做天国的傀儡 —— 他们给你支持,给你金钱,是想把胡安变成他们的殖民地!你以为你得了王位,其实不过是天国手里的一把刀!”
“我是刀,也比你握着腐朽的‘信仰’等死强。” 绮丝丽从王座上站起来,王袍下摆扫过台阶,“德克胡安纵容贵族苛待百姓时,你没有说;
修道院的修士饿肚子时,你没有管;
唯独天国要帮胡安修水渠、开商路,你却跳出来喊‘背叛’—— 马姆里,你的‘反天国’,从来都只是为了守住你和德克胡安的权柄!”
马姆里的脸瞬间涨红,又很快变得苍白。
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 那些被贵族夺走土地的农民,那些在边境冻饿而死的朝圣者,确实曾跪在她的宫门外请愿,可她那时满脑子都是 “不让天国势力渗入”,只让侍卫把人赶走。
如今被绮丝丽戳破,她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疼。
“来人。” 绮丝丽转过身,背对着马姆里,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传我的命令:废黜马姆里的王后之位,剥夺她教廷修女的身份 ——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胡安王国的贵族,也不再是侍奉神的修女。”
“你敢!” 马姆里猛地嘶吼起来,挣扎着要扑上去,却被士兵死死按住,“我是教皇亲授的修女,你没资格!”
“教皇?” 绮丝丽回头,眼底满是讥讽,“现在的教廷,是奥尔芭多的教廷。他连腓特烈三世都能架空,你的‘修女身份’,在他眼里不过是枚用过即弃的棋子,更何况你的教皇已经死了!
若不是我与教廷有约,不能伤你性命,早就让人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绞死了。”
马姆里的挣扎突然顿住,她看着绮丝丽冰冷的眼神,又想起奥尔芭多的背信弃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好,好一个‘与教廷有约’…… 你们都一样,都是为了权柄,为了利益,哪里还有半分信仰可言?”
“至少我不会让胡安的百姓再饿肚子。” 绮丝丽不再看她,对乔派克下令,“把她关进北塔的地牢,派专人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触。等局势稳定,就把她遣送回教廷国 —— 既然奥尔芭多放弃了你,那便让他自己处置这个‘弃子’。”
乔派克躬身应下,士兵押着马姆里往外走。
她的脚步踉跄,却没有再挣扎,只是攥着那枚铜十字架,背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单薄。
议事厅的门缓缓关上,绮丝丽重新坐回王座,指尖仍在敲着扶手 —— 她望着壁上的地图,眼神复杂,既有掌权的决绝,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天国的合作,与教廷的交易,这场王位更迭的代价,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传命,将德克胡安永久监禁,不许任何人见他!”绮丝丽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有些颤抖的下达了命令,给自己的哥哥留一条性命,也许是她最后的仁慈。
“胡安王国发生政变,公主绮丝丽胡安取代德克胡安成为新王,废黜马姆里王后之位及修女的身份,罢免了斯塔克的首相之位,改授商务大臣,册封绮丝丽的长子欧西式曼为王太子兼任首相,任命乔派克为军务大臣。”
这一系列的消息迅速传遍德玛拉大陆,继教廷国的政变之后,再次令人狠狠震撼了一把。
转眼间来到“焮元”六年元月中旬,胡安王国南部港口的晨雾裹着残冬的凛冽,海面上浮冰零星,像碎玉般随波漂荡。
李寨安立在 “沧溟号” 甲板上,目光掠过翻涌的浪头,落向船舱深处 —— 那间由自己贴身护卫昼夜值守的仓库,门上加了帝国特制的暗锁,钥匙只他随身带着。
黑檀木箱裹着三层厚油布,铜锁三道,连船工送水到舱门口,都得隔着三步递,半分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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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寨安是天明帝国驻胡安王国大使,他想起当日绮丝丽亲将木箱交他时,指尖划过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