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重新裹好,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除了丽妃宫里的人,”苏喆继续问,声音低沉,“太医院……可有人来过?”
小禄子连忙点头:“来……来过的!第一天有位医正来看过,开了方子。但……但药熬好了送过来,殿下您一直昏睡,喂不进去……后来,后来就再没人来过了。”
苏喆心中明了。太医院的人精们,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一个失势、被丽妃记恨的皇子,谁愿意沾染?所谓的“喂不进去”,恐怕也只是怠慢的借口。那碗药,是否真的只是治病的药,也未必可知。
“小禄子,”苏喆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本殿下需要你去做几件事。”
“殿下请吩咐!奴才万死不辞!”小禄子此刻已是彻底将宝押在了苏喆身上。
“第一,将你这几日送来的清水,分出大半,悄悄找个隐蔽处倒掉,莫要让人起疑。日后送水,亦需如此,只需留下少量够本殿下润喉即可。” (防止水中也可能被做手脚,且制造缺水假象)
小禄子虽然不解,但还是用力点头。
“第二,想办法,去弄一些最普通、最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比如蒲公英、金银藤之类,不拘多少,但要隐秘。” (利用基础草药知识,自行调配最安全的方子)
“这……奴才试试!”小禄子记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苏喆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锐利如刀,“留心观察,这几日,还有谁靠近过静思院,哪怕是远远看一眼。尤其是……其他皇子,或者皇后、贤妃宫里的人。”
他要知道,除了丽妃这条明面上的恶狼,还有没有其他躲在暗处的毒蛇,或者……潜在的,可以借力或利用的对象。
小禄子感受到话语中的凝重,再次重重磕头:“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办好!”
“去吧,万事小心。你的安危,亦是本殿下安危所系。”苏喆最后叮嘱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将小禄子的利益与自己的生死捆绑在了一起。小禄子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他用力抹了把眼泪,将药包和陶罐藏好,又恢复了那副胆小谨慎的模样,悄悄溜出了静思院。
破旧的房门再次合上,屋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冷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
苏喆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调动脑海中所有关于权谋、人心、宫斗的知识与经验。从历史谋士界的局势推演,到宅斗庶子界的察言观色,再到无限直播界的观众心理学……无数世界的智慧在他意识深处碰撞、融合。
丽妃的狠辣直接,太医院的见风使舵,小禄子的恐惧与微末善意……这一切,构成了他破局的第一步棋盘。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死亡的阴影并未散去。但一股无形的、名为“权谋”的力量,已经开始在这冰冷的静思院内,悄然滋生。
当武力与超凡无效,智谋便是最锋利的刃,人心便是最坚固的盾。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在皇帝,或者某些足够分量的“观众”面前,重新进入视野的契机。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活下去,清醒地、警惕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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