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觉得本该如此。这才是最了不起的改变。”

    她闭上眼，喃喃道：“我要走了。别哭……这是回家。”

    一夜之后，柳芽安然离世。

    全国哀悼三日。明德书院为其举行“传火仪式”：千名学子手持烛火，沿山道缓步而上，最终汇聚成一幅巨大的“公”字，照亮夜空。

    火光中，仿佛又有无数身影浮现：展昭蹲身与童子对话，钟馗大笑举杯，连彩云抚琴低吟，顾凌霜仗剑而立，陈砚冒雨守堤，秦筝策马奔腾……

    他们都不是完人，都有过犹豫、痛苦、失败。但他们选择前行。

    次日清晨，书院后山传来惊呼。那间封闭多年的静室再度开启，地面新显一行字，笔力苍劲，似由风雨自然雕琢：

    > **“灯已燃起，风再大，也吹不灭。”**

    其下，七枚铜符残片自行飞起，在空中旋转聚合，化作一道光桥，直指东方天际。

    自此以后，每逢重大变革或危机降临，总会有流星划破长空，落入人间某处。人们不再惊惧，只彼此相视一笑：

    “看，又有人开始点灯了。”

    ※※※

    百年之后。

    鹿门山依旧，桃花年年盛开。明德书院已成为“天下学府”总院，统领全国教育。展昭墓前不再有香火，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厚厚的留言册，由各国游学者、平民百姓、少年儿童亲手书写。

    有人写道：“我来自极北苦寒之地，那里没有松风台，但我们建了一个‘雪中亭’，冬天围炉论政，春天开耕议事。”

    有人画了一幅图：一群孩子站在高台上，指着地图讨论如何修渠引水，背景写着“童子议会”。

    还有一个稚嫩笔迹写道：“先生，我今天帮同学讨回了被抢的午饭。我觉得，我也算行侠仗义了。”

    春风拂过，桃瓣飘落，轻轻覆盖在册页之上。

    远处，一群新生入学，老师带领他们走向石像。小女孩仰头问：“先生，他是谁啊？”

    老师蹲下身，一如当年展昭的模样，柔声说：

    “他曾经，也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