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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青史照山河 > 第36章 稻麦共壤,锋刃载千禾

第36章 稻麦共壤,锋刃载千禾(2/2)

字。 “小公子用这剑帮我们修过防潮堤。”越国渔人捧着袋带麦香的稻子,稻粒落在剑鞘上,立刻顺着气根纹排列,与狄人黍种、鲁地麦粒、陈国稻壳混成一团,在雪光里闪着青白的光,“他说海水涨潮时,堤坝不认南北,只认人是不是齐心。”渔人的指尖划过剑鞘的盐桥纹时,那些混在一起的谷物突然轻轻发响,像在念同一个字。 公孙矩摸着剑鞘上凸起的海堤纹,那是用南海珊瑚灰与淮河淤泥混合铸成的,在雪气里泛着冷光。纹的两侧,咸水的涩与淡水的甜正在慢慢交融,形成新的甘,像所有的水土在说同一句话。阿柴突然指着剑穗上的红绳:去年系的越国旗子此刻已褪色,里面钻出的稻根缠着柏叶,正往狄人使者的铜饰里钻,饰上的狼纹与根须缠成的结,恰好容下颗鲁地麦粒与粒南海珠。 鲁地老匠师捧着新铸的“同”字爵赶来时,爵里的酒混了海水、淮河、晋水、雪水,却在杯口凝成层淡紫的膜,膜上的纹路能看出稻、麦、黍、柏、海草五种形状。“矩师,”老匠师将爵底对着日光,新刻的“同”字里嵌着的盐晶正在发光,“曲阜的孩子们用五方的土捏了个大范,埋在孔庙前,发的芽带着五种味。” 作坊外的晒谷场上,五方代表用新剑在雪地里划字。越国渔人写的稻纹(气根缠着“海”字)、狄人使者写的黍纹(圆点连成“原”字)、鲁地老匠师写的柏纹(尖连成“礼”字)、陈国农妇写的水纹(波浪托着“淮”字)、晋地士兵写的麦纹(直线拼成“田”字),在雪气里慢慢晕开,最终融成株巨大的禾苗,根须扎进南海的滩、草原的坡、鲁地的庙、淮河的岸、晋地的田,而穗尾的芒,正往公孙禾插剑的方向延伸——那里的麦茬地里,今年新收的五谷混在一起,碾出的粉带着咸甜苦辣香五种味,蒸成的饼谁也说不清是哪方的粮。 阿柴突然指着雪地的中心:那些混着铜屑的谷物,在日光下排成“春秋”二字,“春”字的起笔是海草的弯,“秋”字的收笔是麦芒的直,而中间的笔画,全是气根的韧——那字形落在地上的影子,恰似幅四海图,南海、淮河、草原的湖、曲阜的溪、晋地的河,在字里汇成一片,没有堤岸,只有漫过田埂的活水。 公孙矩弯腰将那粒“同”字爵里的淡紫膜珠接住,滴进剑鞘的纹沟里。液珠落地的瞬间,作坊的铜铃突然齐鸣,越国的螺声(浑厚如潮撞礁石)、狄人的铜声(清脆如马蹄踏冰)、鲁地的爵声(清越如柏叶擦过青铜)、陈国的水声(潺潺如溪过卵石)、晋地的麦声(沙沙如麦浪翻雪)在风中连成一片,像天地在写部共书。他知道,这部书会跟着潮水传到更南的岛、更北的漠,就像那些缠着五谷香的剑,要把“同生”的礼,种进所有水土里——不是刻在青铜上,也不是写在竹卷上,而是让每粒经霜的种子,都带着四海的水、五方的土,长出天下共认的模样。 夜幕降临时,范土上的稻禾纹突然在月光下发光。公孙矩推开门,只见晒谷场的谷物在雪气里结成巨大的星图,而星图的中心,那柄融了五方水土的剑正泛着微光,周围的五谷都往剑身上凑,像无数颗心,要把不同的庄稼,连成同一片年轮。他摸出怀里的《考工记》残卷,月光下,竹片上“智者创物”的字样正在慢慢变化,“智”字的知字旁长出了稻根,“创”字的立刀旁结出了麦芒——原来儿子刻在剑上的禾苗,早已把新的礼,写进了最古老的智慧里。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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