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那顶镶嵌宝石玉片、象征他中军主帅无上威仪的精美头冠,自然也未能幸免。此刻,它戴在了一位高大威猛、力大无穷的鲜虞勇士头上……只不过,里面塞满了鲜虞特产——某种不可言说的婴儿排泄物。勇士得意地顶着他那“别致”的“夜壶”头盔,在清理战场的队伍中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旁边一位怀抱婴孩的年轻鲜虞母亲,正熟练地对着这顶“夜壶”行使着它全新的、极其实用的功能……婴儿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惬意非凡。一位目睹全程的鲜虞老汉,捋着胡子笑得快背过气去:“瞧瞧!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晋国的玉冠配咱家的童子尿,那可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哟!”
史笔如刀,却难刻尽这场离奇之战的荒谬与影响力。《左传》仅以两个字为它定调:“狄暴”。但在草原与中原的交汇处,在那些亲眼见证了这场“魔幻现实主义”胜利的部族间,在那些晋国遗落在各处的、绘满惊恐士兵面孔的简牍背面,一个全新的、带着传奇色彩的名号不胫而走:“华尔街之狼”——鲜虞!那个用粪土腌臜黄金、用混乱埋葬秩序的传奇!一个让晋国铁流化为笑柄的部落!中牟之战,如同最原始的A轮融资说明,用无可辩驳的“战绩”宣告着草根资本对青铜霸权的胜利!铁与火的时代规则,第一次被粪土与创意撬开了一条足以让野心疯长的缝隙。
山寨为王:青铜战车的逆向工程——
初升的太阳刚刚越过太行山巅,将第一缕金色的光线投射进鲜虞核心营地深处那个新开辟的山洞。
这个洞穴与力尕酋长那个弥漫着兽皮腥膻和炭火味的议事洞窟截然不同。此地更干燥,空气里漂浮着矿物粉尘和金属熔炼特有的气味。洞壁被烟火熏烤得发亮,地上散乱地堆砌着各种令人费解或惊骇的物件:半截断裂的晋国精铜车轴;刻满不明符号的竹简(从某个倒霉晋国工程师怀里翻出来的);还有十几个被用特殊草药熏得晕晕乎乎、被迫劳作的鲁国俘虏……这里,就是鲜虞部落技术攻坚的心脏——“晋国装备逆向研发中心(首席工程师:慕容拓)”!
技术攻关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课题一:铁乌龟壳的核心奥义——车底玄机何在?
慕容拓站在几辆被拆得七零八落、几乎只剩下“骨架”的晋国战车旁,像一个验尸官般俯下身,眯着眼,仔细查看着车辕底部的细微之处。
“‘曲阜鲁班坊监制’?刻在此处?”他喃喃自语,用指甲抠了抠那些精致的小字,“底盘……隐秘处……嘿!这帮晋国的老狐狸!好东西全藏得严实!难怪!难怪这车跑起来就是比咱自己钉出来的架子车平稳经造!”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穿了他的大脑!他猛地直起腰,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研究热情:“快!去!把俘虏里面那几个年纪最大、看着手上有功夫底子的鲁国老家伙!统统给我‘请’到这洞最深处来!记住,要‘客气’点!咱们搞技术攻关,需要的是交流!深入!坦诚的!交流!”
几个凶神恶煞的鲜虞战士,像拎小鸡仔般,把三个脸色发灰、胡须颤抖的鲁国老工匠推搡到了洞穴最深、最黑暗也最闷热的角落。其中一位白发稀疏、手背上布满褐色斑点(仿佛一生都在与锉刀打交道留下的印记)的老者,看着地上那些被拆解扭曲的战车构件,眼中满是心痛。
慕容拓笑得如同春风拂面,盘腿坐到他们对面,语气温婉得几乎让人起鸡皮疙瘩:“三位老师傅,有礼了!晚辈只是想请教几个小问题。听说贵国的造车工艺啊,尤其这车底盘……藏着一个了不得的‘核心机密’?能承重不垮、奔跑不散、颠簸不碎的玄机?”他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无比锐利,“这秘密图纸……它藏在哪儿了?”
三个老匠对视一眼,集体沉默。沉默如同铁壁。
沉默中,白发老者将头扭向黑黢黢的洞壁,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又无比倔强的冷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核心机密?宁死,也别想从我们鲁班坊传人的嘴里撬出去半个字!这是匠人的尊严!就算是死,也得穿着裤衩走!
慕容拓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炭火,瞬间消失无踪。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兽皮裤子上的尘土,对着洞外懒洋洋地喊了一声:“朵兰姐,麻烦您跑一趟?带您的‘新工具’来陪三位老师傅‘探讨探讨’。‘草原脱毛膏’是吧?快拿来给老师傅们见识见识咱鲜虞人的热情!”
朵兰——部落里以力气大胆子野着称、曾倒拖过整头野牛的女战士,应声而入。她咧开一个淳朴但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露出一口保养得极好的白牙。不过,她手里捧着的玩意儿,让那三位视死如归的老匠人瞳孔瞬间剧烈收缩:
那是一个大肚陶罐!罐口被严严实实盖着!里面传出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密集的“沙沙沙……”啃噬声!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小恶魔在里面疯狂进食!朵兰熟练地拍开封泥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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