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着栗腹为大将,卿你为副将!速去!给寡人把那烂桃子……不,是烂赵国的土地,统统装进寡人的口袋!”
栗腹那厮,仗着带了整整六十万(水分极大)的“大军”,鼻孔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对面赵军稀稀拉拉的阵型,尤其是帅旗下那位被手下费力搀扶着才勉强站直的老头——
我廉颇,简直要笑到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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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他拿马鞭子隔空指着我,那语气轻蔑得像在菜市场挑拣蔫巴白菜。
“对面的!老廉颇!你老得都快掉渣了,还能拿得动切菜的刀不?我看您老不如赶紧收兵回去歇着。
找个舒服点的棺材躺进去是正经!本相大发慈悲,允你自个儿挖坟,也算对你征战半生的尊重了,如何?”
这话可真扎心窝子!
赵国将士一个个憋红了眼,喘气都跟拉风箱似的。
我气得牙根痒痒,但脸上反而挤出个更“慈祥”的微笑,抬起那枯瘦得如同风干树枝的手,哆哆嗦嗦指着栗腹那头盔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的“金灿灿的玩意儿”。
“燕相大人!您那头盔,”
我喘着粗气,每说一句都像在拉破风箱,嗓门却偏要扯得响亮,“金澄澄的,是个上好的……上好的——炖锅料子啊!老朽家里那口锅,”
我费力地拍了拍旁边亲兵替我举着的那口熟悉的大铁锅,“正……正缺个够分量的锅盖!”
话音未落,我这“快散架”的身子猛地挺直了!
哪还有半点老态?
眼中精光爆射,厉声断喝:“起灶!埋锅!生火——烧燕肉!”
我亲手抡起鼓槌,“咚咚咚”,战鼓炸雷般擂响!
憋屈了太久的赵军,疯了似的,吼叫着如决堤洪水般冲杀过去!
那气势,活像饿了三年突然看见满山奔跑的肉!
栗腹和乐间这两货的燕军,本想着来赵国捡漏,跟旅游似的轻松惬意。
哪曾想一脚踹在了我们这口滚烫的火灶膛上!
赵军老弱病残没错,可积攒了几年的国恨家仇、老主廉颇受辱的滔天怒火,此刻全化作了死战不退的凶悍!
栗腹那个“上好的锅盖料”,在乱军中被我一眼认出,他那金光闪闪的头盔太好认了!
当时他吓得屁滚尿流正想跑,我策马猛冲,血红的战袍兜着风呼呼作响,像一片裹挟着死亡的血云。
老胳膊轮起我的祖传厚背砍刀——这刀剁骨头从没卷过刃——
照着那金灿灿的头盔与脖子连接处那最薄弱的地方,用尽积攒了几十年的憋屈和愤怒,吼出了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宣言:“借你头盔当锅盖——!”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和骨骼碎裂的脆响后,那颗戴着金头盔、写满惊恐和不信的脑袋,当真像个特大号锅盖似的,喷溅着滚烫热血,飞向了半空!
燕军主帅都没了头,剩下的燕兵瞬间崩溃,哀嚎遍野,丢盔弃甲,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乐间一看这阵仗,连句整话都喊不出,拨转马头,带着残兵一溜烟儿逃回了老家燕境。
我们不仅大破燕军,还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包围了人家燕国都城蓟城!
燕王喜那怂包,躲在王宫里吓得尿了裤子,忙不迭割地求和,献出足足五座城池才算勉强填饱了我们赵国的胃口。
我骑着马再次踏进阔别已久的邯郸城门时,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甲胄,只不过这次沾满了敌人的血和泥。
身后士卒们兴高采烈地敲打着缴获的战利品——尤其是一堆形状各异、品相良好的燕军头盔,“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刺耳又欢快的乐章。
我手里稳稳提着栗腹那颗曾经金灿耀眼的头盔——它现在被我特意擦掉了血污,在初升的阳光底下闪烁着一种沉重而诡异的光芒。
我冲着城楼上迎候的赵王和目瞪口呆的郭开那帮人,把头盔举得高高的,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半个邯郸城都听真切:
“大王!”
我声如洪钟,“您要的新‘锅盖’——臣给您带来啦!精钢打造,燕相出品,结实耐用,炖十头牛的肉也压不坏锅边!”
郭开那张粉白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惨白得如同一张揉皱了的废纸,悄悄往人堆深处缩。
那口染透了赵国烽烟和岁月沧桑的大鼎,最终在史书上刻出铮铮然的回响。
什么才叫将军的真灶台?
是点着烽火狼烟的疆场上,是摇摇欲坠的城墙根下,哪怕用豁了口的锅、卷了刃的刀拼凑出的意志堡垒!
鼎上的斑驳纹路里浸透了忠勇,也沉淀着难凉的壮心。
山河自古如热灶,盛与衰都熬煮其中。
廉颇的铁锅里翻滚的不仅是血肉硝烟,更是淬炼了一颗老将心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