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容易” 的懂事:“我知道朝廷也难,可两广、湖广名义上还归朝廷管,粮食收成也相对好一些。就用‘支援西南前线、守住朝廷西边门户’的名义调物资,既名正言顺,那些地方的官员也不敢随便克扣 —— 毕竟,西南要是不稳,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些东西,不是给我林宇一个人的,是给西南军民的,是给朝廷西边门户的 ——” 林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 “求你了” 的意味,却又不失 “这是底线” 的坚定,“没有粮食,士兵得饿死,流民得造 反;没有火药和兵器,鞑子再来打,咱们守不住成都,到时候西南丢了,朝廷的麻烦只会更大。这是稳住军心、守住边防最急需的东西,半点都不能含糊!”
最后,林宇话锋一转,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 “让步”—— 也是给张显贵、给朝廷的 “台阶”:“至于朝廷之前说的那些‘恩典’,我感激皇上的信任,也明白大人的一片苦心。” 他微微欠了欠身,姿态放得很低,“‘太子少保’这个荣誉头衔,我愿意接着;要是朝廷觉得需要一个更正式的‘名分’,‘五军都督府佥事’这个虚职,我也能接 —— 不用去上任,不用掺和朝廷中枢的事,就只是个象征,证明我林宇、我川东军,永远是朝廷的臣子,永远效忠皇上。”
这番话看着是 “让步”,实则精明得很 —— 接下虚职,既给了张显贵 “拉拢成功” 的面子,也让朝廷觉得 “掌控住了西南”,却牢牢守住了 “不上任、不掺和中枢事务” 的底线,稳稳避开了福建那边的派系斗争,一点亏都不吃。
林宇说完这些,就不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张显贵,眼神里有 “盼着你答应” 的期待,有 “我说的都是实在话” 的恳切,还有 “这事没得商量” 的坚定。他心里清楚,这三个要求里,前两个是 “实在好处”,是西南能活下去的根本;最后一个是 “做样子”,是给朝廷的安抚。一实一虚,一刚一柔,既表明了 “没有支持就没法好好效忠” 的立场,又给足了张显贵 “回朝廷交差” 的筹码,让他没法轻易拒绝。
屋子里的檀香似乎更浓了些,烛火摇摇晃晃地跳得更厉害,把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张显贵闷头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着,眼神里全是盘算 —— 林宇提的要求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 “合情合理”,可数额不小,他得掂量掂量朝廷能不能接受,也得算算自己能从这事里捞到多少 “政绩”。
屏风后的陈墨悄悄松了口气 —— 核心要求都抛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张显贵怎么表态;而李大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显然在担心这些 “要价” 会超出朝廷能接受的范围。
林宇端起桌上早就凉透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把眼底的从容藏了起来 —— 他心里有数,这场 “要朝廷输血” 的博弈,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接下来,就等张显贵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