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的窗扇半开,苏杭绸商之首的周老掌柜捻着胡须,目光扫过楼下陈列的&bp;“火浣锦”“流光缎”——&bp;前几日蜀锦巨商沈万山推出的这两款新品,已让苏杭绸缎的订单少了三成。他身旁的年轻绸商攥着袖中自家新织的&bp;“云纹锦”,语气带着几分不服:“周老,咱们苏绣的‘百鸟朝凤’好歹是百年传承,沈万山就算有新花样,也未必能压过咱们的根基!”&bp;周老掌柜却没接话,只望着庭院入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安&bp;——&bp;他听闻沈万山今日要献&bp;“蜀中织造巅峰”,不知这&bp;“巅峰”&bp;二字,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正说着,庭院中央的戏台忽然安静下来。蜀锦巨商沈万山身着一袭蜀锦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面带矜持微笑,缓步走上戏台。他抬手击掌三声,清脆的掌声在庭院中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诸位贵宾远道而来,沈某感激不尽。”&bp;沈万山的声音透过传声木管,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前日献丑的‘火浣锦’能防火,‘流光缎’会随光变色,不过是蜀中织造的牛刀小试。今日,我要为诸位献上真正的巅峰之作&bp;——‘金缕玉衣’!”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劲装的力士抬着一架雕花梨木衣架缓步走来,衣架上披着一层厚重的墨色锦缎,锦缎边缘垂着珍珠串成的流苏,神秘又庄重。宾客们纷纷伸长脖子,连周老掌柜也忍不住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那架衣架&bp;——&bp;所有人都好奇,这能被沈万山称作&bp;“巅峰”&bp;的衣物,究竟有何特别。
“揭!”&bp;沈万山一声令下,两名侍女上前,轻轻掀开墨色锦缎。刹那间,满院的灯烛仿佛都被唤醒&bp;——&bp;一件通体流光的袍服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衣料由细如发丝的金线交织而成,每一根金线都泛着柔和却璀璨的光泽,其间还点缀着无数晶莹剔透的&bp;“玉丝”,那&bp;“玉丝”&bp;并非真玉,却是玻璃丝混着蜀中特有的矿物纤维制成,在灯光下折射出万道霞光,红、蓝、紫、绿的光晕在衣料上流转,宛如将整片星空织进了衣袍。更令人惊叹的是,这袍服虽看着轻薄,却透着一股远超绸缎的坚硬质感,垂在衣架上,线条挺拔,毫无软塌之感。
庭院中瞬间陷入死寂,连风吹过海棠花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片刻后,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天啊!这…&bp;这是仙人才穿的衣服吧?!”“全是金丝和玉丝织的?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我活了六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衣料!”&bp;宾客们纷纷起身,围到戏台前,眼神里满是震撼与痴迷,有人甚至想伸手触摸,却被力士拦下。
沈万山傲然环视全场,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柄小巧的银锤,走到衣架前,轻轻敲击在&bp;“金缕玉衣”&bp;的衣襟一角。“叮&bp;——”&bp;一声清脆的金玉之音在庭院中回荡,音色空灵,宛如玉佩相击。“诸位请看,”&bp;沈万山举起银锤,语气中满是自豪,“这‘金缕玉衣’,金丝柔韧,用力拉扯也不易断裂;玉丝刚坚,寻常利器划之无痕。更重要的是,它水火不侵&bp;——&bp;昨日我已试过,将其浸入沸水半个时辰,取出后依旧干爽如初;靠近明火,衣料也毫无损伤。这般工艺,非人间凡俗机杼可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在苏杭绸商代表的方向停顿片刻。周老掌柜的脸色早已惨白,他身旁的年轻绸商攥着的&bp;“云纹锦”&bp;掉在地上,却浑然不觉&bp;——&bp;他们精心准备的苏绣精品,在&bp;“金缕玉衣”&bp;面前,就像路边的野草,黯淡无光。
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绸商踉跄着后退两步,他是苏杭织造业的元老,手里还捧着自家传承三代的苏绣精品&bp;“百鸟朝凤”&bp;图。那幅图上的凤凰用金线绣成,曾是苏杭织造的骄傲,可此刻与&bp;“金缕玉衣”&bp;相比,那金线显得粗糙又暗淡。老绸商的手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满是绝望:“金缕玉衣…&bp;水火不侵…&bp;刀剑难伤…&bp;咱们苏杭百年的织造基业…&bp;休矣!彻底休矣!”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bp;“百鸟朝凤”&bp;图从指间滑落,“哗啦”&bp;一声掉在地上,画卷散开,上面的凤凰仿佛也失去了神采。周围的苏杭绸商们脸色各异,有的满脸颓然,有的眼中含泪,有的则死死盯着&bp;“金缕玉衣”,眼神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bp;——&bp;他们知道,沈万山这一手,不仅是推出了一款新品,更是用技术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信心。
沈万山看着台下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