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嗣守江山,统御万方,向以宽仁治军,以诚待将。然刘浩之辈,负恩忘义,叛国私逃,朕心痛心愤,不得不昭告天下。”
“逆臣刘浩,尔本寻常偏,朕擢尔于行伍,授尔以节钺,此恩此德,尔可曾念及?”
“前命尔驰援荆襄,实为巩固边防。尔竟畏怯战,未至樊城而先遁。”
“更挟万余部众西走,此非临阵脱逃而何?此非背弃军令而何?”
“至若檄文狂言,尤为可笑!”
“朕继大统于危难之际,天下共鉴,百官共推。尔当时亦俯首称臣,今竟以密谋相诬,岂非自证尔乃反复小人?”
“朕与太子,骨肉至亲。”
“关陕战事,朕无不挂怀。荆襄布防,正是为太子稳固侧翼,免其腹背受敌。”
“此中苦心,天地可表!”
“尔等不体朕保全之意,反以此构陷,其心可诛!”
“尔等叛逃,非为忠义,实因畏战惧敌,贪生怕死!”
“不能效李陵血战,反学卫律投降。万余将士,皆被尔蛊惑挟持,此等行径,殊堪痛恨!”
“今正告尔等!”
“迷途知返,犹未为晚。”
“岂知,自古叛将,岂有善终?”
“天下忠勇宜明,朕虽仁厚,不容背主;法度虽宽,不赦叛臣。”
“江淮十万貔貅,已整装待发!大宋百年正气,必肃清妖氛!待朕肃清叛逆,整军经武,必当亲率六师,北定中原!”
“叛臣贼子,终须伏法!”
大殿“木图”案几边上,几份一模一样,来自临安,赵构发癫的诏书被随意乱放。
这份以赵构口吻写就的诏书,在范致虚的嘴里,抑扬顿挫的念了出来。
“这赵构,太过无耻,他自己不觉得恶心吗!”范致虚怒骂着,唾沫星子乱飞。
他实在是受不了赵构的虚伪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双方早就撕破脸了,他还一口一个叔父,侄儿的叫着。
真就骗过自己,就骗过天下人了?
宽阔大殿的另一边,赵谌却恍若未闻。
他负手立于巨大的山河舆图前,目光越过已然在握的关中、川蜀两地,之后投向早已经标注为己方势力的荆襄之地。
如今已经十二岁的他,身形却丝毫不小,挺直的脊梁和沉静的气度,帝王威仪越发明显,还有一股雍容尊对的气质。
“殿下,登基大典的仪注、吉服这些,皆已备妥,只是这年号......”郑骧捧着几卷帛书请示,神情间很是兴奋与激动。
边上宗泽则是自顾自踱步,念叨着下一步的发展,军事部署。
吴革跟牛五则是在边上安排着未来登基大事,需要注意的事项。
整个大殿中,有种各忙各的凌乱感。
“这个,臣与礼部,拟了几个殿下听听,看哪个合适些,比如“中兴”、“武隆”、“承天’,‘洪武……………”
“这些皆寓意深远,都是很不错的。”
赵谌目光未离舆图,手指轻轻点在上面,划过一条从川蜀直下荆襄的弧线。
“绍武,”赵谌目光不离舆图,看似随意,声音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新朝年号,就叫绍武,孤意已决。”
“绍武?”
郑骧微微一怔,略一思索,随即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心头快速思索,道:
“绍者,继承也,武者,赫赫军功,刚毅强韧!这二字,无疑是对大宋前朝诸帝之软弱求和最彻底的摒弃,也是对天下宣告!”
“况且,殿下霸道,刚烈,这绍武二字,既不显得软弱,又暗合武帝之志……………”
“好!”郑骧激动地抚掌赞叹,道:“好个绍武,就定它了!”
“绍武?年号确定了?!”
吴革跟牛五也投过目光来。
就连此刻骂骂咧咧的范致虚,也忘了戏精赵构那被揭底裤后声嘶力竭的世界喊话。
“绍武吗,倒是与殿下相合......”宗泽听到这话,略一品味,暗暗点头。
“年号定了,接下来还有对百官,武将的敕封,等等......”很快郑骧又开始念叨起来,新朝宰相已经确定就是他了。
兹事体大,嗯,虽然对雄才大略的殿下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可事关重要,身为宰相,他自然是要忙前忙后的。
确定年号之后,范致虚又开始拿起赵构的那份诏书,想着是否要回击一二。
虽然殿下已经说了,对赵构发疯不必理会,可很多事情,他还是要准备好的。
吴革和牛五,又开始商定登基的细节,比如是龙袍,又或是依仗队这些。
然后,大殿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这时,宗泽的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淡淡的忧色,与赵谌一同站在巨大舆图前,道:
“殿下,年号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