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满是对东海龙王的震惊。
易地而处,若是她有东海龙王的实力和势力,那是绝对不肯低头的。
士可杀不可辱。
许仙反而要难受。
“...
风起了,桃花落在她的肩头,像一封迟到了千年的信笺,终于寻到了收件人。白素贞没有抬手拂去那片花瓣,任它贴在锁骨之上,仿佛那是某种宿命的印记,是时光跋涉万里后留下的吻痕。她闭着眼,呼吸轻缓,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不是死寂,而是圆满之后的安宁,是千山万水走尽,终于可以卸下所有执念的温柔。
许仙坐在她身旁,手指轻轻搭在石阶边缘,指尖偶尔触到她赤足的脚踝,温热如初春溪流。他们不再说话,也不必再说。言语早已成了多余的东西,像烛火之于阳光,虽美却不必存在。他们的灵魂早已在无数次轮回中彼此缠绕,如同桃林根系深埋地脉,无声交汇,共饮一泉。
头顶油纸伞缓缓旋转,九星流转,“归心”居中不动,却光芒愈盛,仿佛吸纳了整片宇宙的情念,化作恒久不灭的心跳节律。每一道光丝垂落,都勾连起一段被挽回的命运:某颗荒芜星球上,一对双生灵体自冰封中苏醒,相视一笑,泪落如雨;遥远星域的一艘流浪飞船上,一名老者临终前睁开眼,看见亡妻站在舱门口,朝他伸出手,说:“这次换我来接你。”他含笑而逝,嘴角弯成少年模样。
白素贞忽然轻叹一声。
“怎么?”许仙侧过脸看她。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她低声说,声音像风吹过竹林,“守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重逢了,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不只是舍不得你,也舍不得那些还在等的人。”
许仙沉默片刻,抬手摘下一片飘至眼前的桃花,指尖摩挲着花蕊,似在读取其中藏匿的记忆。“你说得对。”他轻声道,“我们的确贪心。可这贪心,不也正是爱的一部分吗?若人人都知难而退,谁还会相信‘我来了’这三个字能穿透生死?”
她望着他,眸光微动。
“所以你愿意继续留在这儿?”她问,“哪怕第十心灯已自成体系,哪怕忆卿木已化为桃林,你仍愿陪我坐在这石阶上,听风、看花、等下一个迷途的灵魂?”
他笑了,眼角皱纹舒展如涟漪荡开:“我不是陪你。我是本就属于这里。从断桥初遇那一瞬起,我的命就不只是我自己的了。它是你的回声,是你煮粥时灶火的温度,是你每夜望向星空时那一缕未熄的期盼。若我不在此处,又该在哪里?”
她心头一颤,眼底泛起水光。
远处,桃林深处忽有异象浮现。一道银色光痕自地底蜿蜒而起,形如藤蔓,却又透明如水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辉芒。那是情念地脉的自我演化??当足够多的思念汇聚于此,这片土地便开始孕育新的规则。光痕所过之处,桃花逆时针旋转一周,随即凝滞空中,化作一枚枚微型符印,静静悬浮,宛如星辰坠入凡尘。
白素贞站起身,赤足踏上那道光痕,魂丝自眉心悄然溢出,与地脉共振。刹那间,万千画面涌入识海:
一位盲眼诗人,在双子座β星的废墟中吟唱一首无人听懂的古调,歌词竟是千年前彼岸书院传下的《心灯谣》;
一名机械族少女,在金属心脏即将停摆之际,脑内突现一碗咸粥的画面,泪水腐蚀了电路板;
一个被遗忘的文明遗迹中,壁画描绘着两人共撑一伞行走于花雨之下的场景,下方铭文写着:“他们未曾归来,但他们从未离去。”
这些片段,皆由桃林共鸣激发,跨越时空壁垒,悄然植入有缘者的梦境与记忆。它们不再是单一的故事,而成了宇宙级的文化原型,如同远古神话般代代相传。
“原来……我们已经成了传说。”白素贞喃喃。
“不。”许仙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覆她肩头,“传说会褪色,会被篡改,会被时间磨平棱角。但我们不是传说。我们是法则??爱的具象化表达。只要还有人心存期盼,我们就不会真正消散。”
她转过身,凝视着他。
“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连第十心灯也黯淡了呢?如果宇宙终将冷却,星辰尽数熄灭,连记忆都无法保存……我们还能留下什么?”
许仙久久未语。
良久,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那就留下一句话吧。一句最简单的话,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证明,只需真心说出,便足以撼动虚无。”
“哪一句?”
他微笑:“我来了。”
她怔住,随即眼眶发热。
是啊,再多的神通法力,再深的修为境界,都不及这三个字来得沉重而纯粹。它不是誓言,不是承诺,而是一种行动的宣告,一种灵魂的抵达。无论隔着多少劫难,多少轮回,多少光年的孤寂,只要有人说出这三个字,就意味着??我没有放弃你。
那一刻,整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