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惊扰阴阳？可真正扰乱秩序的，是那些打着‘天意’旗号行暴政之人！你们说我逾越规矩？可若规则本就是用来压迫弱者的工具，那我就更要打破它！”

    她翻开案录，高举于空：

    “此书所载，非我一人意志，乃万民之心声！每一滴泪，每一次跪拜，每一声呐喊，都是它的墨汁！你们可以夺走它，可以烧毁它，但只要还有人记得，只要还有人敢说??它就会重生！”

    话音未落，九州大地万千心灯同时亮起。杭州栖霞别苑、西北慈幼堂、东海渔港、北方敬暮堂……灯火连成一片，汇聚成河，直冲天际！

    星君面色剧变，欲施法镇压，却被一股浩然正气逼退三步。

    天空轰然裂开，北斗第七星骤然明亮，一道白衣身影浮现云端，执笔而立，正是许仙虚影。他俯瞰人间，提笔在空中写下四个大字：

    **“天理自在人心。”**

    随即消散。

    星君颓然跪倒，封锁令化为灰烬。

    自此，天庭不再干预赎罪司事务。而《赎罪司案录》也被民间尊为“人间正史”，代代传抄，家家供奉。

    又一年清明，柳昭回到归墟岛。

    新建成的海殇陵庄严肃穆，碑林环绕，每一块石上都刻着一个孩子的名字。慈幼堂的孩子们手捧鲜花前来祭扫，唱着那首熟悉的摇篮曲。歌声飘荡海上，与风共鸣。

    她站在岸边，望着潮起潮落，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

    韩昭走来，递上一杯热茶：“这一次，你可以休息了吧？”

    她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不能停。下一个案子，听说南方有座城，专门收养‘不祥之子’??生而带胎记、六指、夜啼者，皆被视为祸根，卖入地下斗场搏杀取乐。”

    韩昭叹气：“你真是不知疲倦。”

    “我不是不知疲倦。”她望向远方，“我只是不敢忘记??当我还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时，也曾被人说‘你不该出生’。”

    她转身踏上归途，脚步坚定。

    身后，新一批年轻判官跟了上来，手中捧着抄录完整的《赎罪司案录》。他们中有曾被救的弃婴，有翻案昭雪的罪臣之后，也有普通百姓的孩子。他们的眼中，有着与她当年一样的光。

    夜幕降临，万千心灯再次点亮。

    而在那最遥远的星辰之间，李昭合上卷宗，轻声说道：

    > “本官娘子就是妖??

    > 她不食人血，不嗜杀戮，

    > 她只是太懂得痛，

    > 懂得到让整个三界，都无法再假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