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刘三刀跋扈至此,绝非言语可动。我等……不能将破城之机,寄托于此獠的觉悟之上。”
刘俊目光锐利地扫过东面那片死寂的青州军阵,又看向眼前巍峨的巨鹿城南墙。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尽去,化为决然的杀意。
他缓缓举起右手,沉声道:
“奉孝所言极是。传令下去——”
刘俊的声音陡然提高,响彻中军:
“王猛!震天炮,给本将军轰击城墙!甘宁!弓弩手前进,覆盖射击!
徐晃、魏延!步卒填河!全军进攻!今日午时之前,我要在南城楼上,用张宝的酒窖犒赏三军!”
战鼓声余音未散,南阳军阵后方便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重摩擦声。
在无数士兵的号子声与牛马的嘶鸣中,五架庞然巨物被缓缓推向前阵。
这正是刘俊倚仗的秘密武器——震天炮。
这些巨炮高达三丈有余,主体结构由合抱粗的百年铁力木构成,关键的承轴部位更是包裹着冷锻精铁。
超长的抛射臂需要数十名壮汉合力才能压下。
尾部的巨型配重箱内填满了沉重的巨石,由儿臂粗的铁链悬吊。
每一架震天炮都像是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装填!”
炮兵校尉王猛嘶哑着嗓子下令。
早已等候多时的力士们喊着号子,
用粗大的绳索和滚木,将一块块打磨粗糙、重达五百斤的巨型石弹艰难地抬上抛射勺。
那石弹落入勺中时发出的沉闷撞击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口。
刘俊立马于炮阵后方,面色冷峻。
郭嘉轻咳着解释道:“主公,此炮射程可达四百步,劲力足以开山裂石。”
刘俊目光锐利地盯着远处的城墙,深吸一口气,猛地挥下手臂:
“目标——南城墙!放!”
“放!”
王猛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命令。
炮手挥动巨斧,猛地砍断绞索。
“轰隆!!!”
五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震得大地微颤,配重箱轰然坠落。
长长的抛射臂以惊人的速度猛扬而起,将五百斤重的石弹狠狠抛向天空!
五枚石弹带着死亡呼啸,划出五道高高的弧线,如同陨星般砸向巨鹿城。
然而由于初射测距偏差,这第一轮齐射竟全部越过城头,带着骇人的声势落入了城内居民区。
接连五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伴随着大片房屋坍塌的轰隆声和隐约可闻的凄厉哭喊。
城内顿时腾起数股烟尘。
“炮口下压五分!快调整!”
王猛急得额头青筋暴起,嘶声怒吼。
炮手们疯狂转动绞盘,沉重的炮身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调整着俯角。
第二轮齐射转瞬即至!
五枚石弹带着修正后的轨迹,如同巨神的拳头般狠狠砸向南城墙!
其中三枚命中城墙中段。
“轰!轰!轰!”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巨响震得人耳膜欲裂!
一段近二十丈宽的城墙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女墙、垛口如同玩具般碎裂崩塌,一座箭楼被直接命中,瞬间解体,化作漫天碎石砖雨倾泻而下。
躲在后面的守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与工事一同化为齑粉。
城楼上的白起被这同时爆发的恐怖冲击震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他死死抓住摇晃的梁柱,望着那瞬间出现的巨大豁口,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何等凶器!”
戏志才被弥漫的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望着城下那五架如同巨兽般的炮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一次齐射竟有山崩地裂之威!这刘俊,从何处得来这等毁城利器!”
唯有张宝,瞳孔骤然收缩,心中骇浪滔天——
这分明是欧洲中世纪才成熟的配重式投石机(Trebuchet)!
他当即嘶声怒吼,声音因惊惧而尖锐:
“是配重投石机!不能让它再发射!所有床弩!所有弩炮!给老子集中火力,砸烂那些炮车!快!”
黄巾军的反击仓促开始,床弩的巨大箭矢和守城弩炮发射的石块从城头飞出。
但射程不足,大多数无力地落在炮阵前方百余步的地上,激起零星尘土。
偶有几支劲弩射中炮身,却也只在厚重的铁力木上留下深痕,难以撼动其分毫。
而此时,南阳军炮手已经完成了再次装填。
王猛令旗再挥:“第三轮!放!”
又是五枚巨石腾空而起!
这一次,打击更为精准。
两枚狠狠砸在城门楼两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