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办？”克莱拉问，“你的名字已经在第一个通缉名单上了。”
“那就让她通缉。”陆维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币，在掌心轻轻一碾，金属竟如泥般变形，转眼化作一枚刻有螺旋纹的假证件，“我在地下市场买的‘影籍’，身份是已故的边境测绘员。只要我不主动亮明，她找不到我。”
但他知道，这只是拖延。
芙蕾雅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傍晚五点整，公告栏贴出新的告示：
【凡提供“光柱之人”真实身份及藏身处者，赏金五百金，并授予‘镇务协理’头衔，享免税特权三年。】
五百金，足以让任何一个穷困家庭铤而走险。
陆维站在街角阴影里，看着人们围在布告前窃窃私语。有些人目光闪烁，显然已在心中计算背叛的价格。
“人心比虫子更难防。”西拉斯站到他身旁，手中弩炮已装填穿甲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我知道她晚上常去古井旁冥想。”
“不。”陆维摇头，“我们现在杀她，只会变成众矢之的。她需要的是借口，我们偏不给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等那个录音传开。”
他早让白娅复制了十份【窃语之尘】，分别藏于镇内七处不同地点，设定为定时播放。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自动循环那段“净蚀之环”的对话：“死亡是最好的筛选机制……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新纪元的种子。”
一旦扩散，舆论必将反噬。
而他，则可借势而起。
夜幕降临前，他独自回到老约尔家的废屋。地板第三块砖下的金币仍在，但他没动。他在墙角挖出一个铁盒，里面藏着一台老旧的魔力增幅器??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遗物，铭文上写着：戈德温克家族，观测局第七代执事。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出身于早已覆灭的“守门人家族”。
他们的职责，就是监视这个世界与深渊之间的缝隙。
“爸。”他抚摸着仪器表面斑驳的锈迹，“你说过，当钟声逆响，怀表倒转，就是契约重启之时。”
“现在，它们都来了。”
他启动增幅器，一道微弱的蓝光投射空中，展开一幅立体星图。其中一颗红星不断闪烁，位置正是黑苔镇下方三千米深处。
而在星图边缘，另有一串古老文字缓缓浮现：
【第九次轮回，开启条件达成：
1. 腐巢母体苏醒
2. 灰烬协议启动
3. 观测者血脉归位】
陆维盯着最后一行，久久未语。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他是被召唤回来的。
七点五十八分，他准时抵达银月回廊地窖入口。
安娜已在等候，身边站着沉默的克莱拉与西拉斯。白娅则隐身于天花板通风管，手中握着四枚随时可引爆的震荡雷。
“你迟到了两分钟。”安娜说。
“故意的。”陆维走进昏暗石室，“测试有没有尾巴。结果……有。”
他猛地回头，看向角落阴影。
一道纤细身影缓缓走出??是罗兰，送炭工模样的男人，此刻手中却握着一把淬毒飞镖。
“抱歉。”他苦笑，“他们抓了我孙女。只要我说出你们的计划，她就能活。”
室内一片死寂。
“所以你是奸细？”西拉斯举起弩炮。
“不。”陆维忽然笑了，“他是双面棋子。我三天前就知道他被策反了，所以给他传递的全是假情报。”
罗兰怔住：“你……早就知道了？”
“你不该在撤离时多抱走那个布娃娃。”陆维淡淡道，“真难民只带食物和水，只有演戏的人才会刻意表现‘温情’。更何况……我从没见过你孙女。”
罗兰脸色惨白，跪倒在地。
“杀了我吧。”
“没必要。”陆维转身面对其余四人，“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把虚假的‘最终防线’地点传给了敌人。等他们集结兵力攻打卡点时，我们会让他们发现，那里只有一箱会爆炸的蘑菇粉。”
众人怔然。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安娜难以置信，“包括被背叛？”
“没有绝对忠诚的世界，就只能利用背叛。”陆维点燃一根蜡烛，火焰映照着他脸上的伤疤，“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接管‘灰烬之眼’的控制权；
第二，找到并摧毁腐巢母体的核心；
第三，切断‘净蚀之环’与地下裂缝的能量连接。”
“听起来像自杀。”克莱拉冷笑。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白娅首次开口，“我刚收到消息，北方三大城邦宣布封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