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淡淡地抖了抖剑身上的血滴。
动作轻松得……像是在拂去衣上的雪。
那一瞬,清国公彻底明白:
这不是侥幸。
不是拼命。
不是赌命。
不是奇迹。
这就是萧宁的真实实力。
是一个被掩藏了十八年的——真正的皇者锋芒。
清国公胸腔狠狠收紧,眼里第一次……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他死死盯着那少年,颤声道:
“原来……原来你不是要死。”
“你是……打算杀。”
“你不是去送命。”
“你是准备……”
“以一人之身——屠三十万!!!?”
风雪刮过他的脸,让他整张脸都被冻得发青。
可是他的眼眸,却比风雪更热。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
他们都错了。
天下都错了。
无论是拓跋努尔、朝堂百官、北疆诸城、还是所有以为萧宁要死的人……
统统错了!
这场不是“灭国之战”。
不是“屠城之局”。
不是“少年皇帝的葬礼”。
而是——
一个少年帝王,第一次向天下露出自己的獠牙。
清国公胸腔中的热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喃喃道:
“萧宁……你……你若不死……”
“你必是千古第一帝。”
“千古第一!!!”
他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发抖。
像一个在冬夜看见日出的老人。
像一个在末日里看见希望的老将。
他甚至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抹了把眼睛。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英雄、豪杰、天才、猛士。
却从来没见过——
一个人,敢以一己之身,硬撼三十万。
而且还真打得对方伤亡惨烈。
就在这时。
战场前线又传来惊呼。
清国公猛地抬头。
只见萧宁——
并没有后退。
并没有防御。
并没有停在原地。
而是……
再次冲了出去!!!
那一刻,清国公的心脏再次狠狠抽紧。
“疯子!!!”
“你是真疯子!!!”
他忍不住失声怒吼。
可是他的怒吼中,却带着一种压不住的狂喜。
一种像是血液沸腾的悸动。
一种老将见到真正天骄时的狂热。
他喉咙发涩,声音里满是颤抖:
“萧宁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你……到底是想把天下吓成什么样……”
“你……这是……要以一己之力——镇!压!三!十!万!!!”
风雪之中。
那少年皇帝再次踏雪而起。
步伐平静。
剑光冷烈。
他像一柄从九天坠下的剑。
也像一尊从血海里走出的帝王。
清国公胸口震得发痛。
他第一次觉得——
萧宁不是大尧的皇帝。
他是……
“天命所归之人。”
他握紧缰绳,声音几乎哽咽:
“这天下……”
“要变了。”
“要被这孩子——硬生生劈开了新的一纪。”
“大尧……要因他……而重生。”
风雪怒嚎。
战场寂静。
萧宁一剑斩天。
清国公热泪盈眶。
这一刻——
他终于真正看到:
那少年,不是走向死亡。
而是走向……
他的帝王之路。
……
风雪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世界抽走。
天地之间,只剩“嗡——”的一声震鸣,在拓跋努尔耳畔炸开。
那一剑。
那一剑快得根本不像人能挥出来。
快得连天地都来不及反应。
快得……连他拓跋努尔,这个一生驰骋沙场、从死人堆里杀到大汗宝座的人,都没能看清。
只看到白光一闪。
再看时——
拓拔焱已经断成两截。
他那套号称“硬甲之王”的黑金胸甲,被劈开得像纸。
甲碎四散飞出,断口平得像镜面,连卷边都没有。
拓跋努尔震在原地。
真正的震。
震得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