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却又笑出声来。
“哥,你终于回家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做过关于他的梦。
因为她睁开眼,就能感受到他在。
她画画时,会突然觉得某一笔格外顺手,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扶着她的手腕;她炒菜糊锅时,会听见心底一声无奈的轻笑;她弹吉他跑调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旋律自动在脑海中修正。
她知道,那是他在。
夏天结束时,她收到一封来自唐子君的明信片,背面画着一家书店的招牌,旁边写着:“你哥以前总说,书里藏着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难所。现在,这家店归你了。”
秋天,她在校园文化节上表演吉他弹唱。当她唱到“月亮走,我也走”时,全场灯光忽然熄灭,唯有舞台中央亮起一圈柔和的光晕,形状竟与当年的“心桥”阵列一模一样。
没人能解释。
可她知道。
冬天再次降临前,她在无名碑前种下了一株银棘花苗,轻轻说:“明年开花的时候,带我去看看他工作过的地方吧。”
风拂过碑文,那行“有些人,永不告别”忽然泛起微光,随即消散。
多年后,铁砧城建起一座小型纪念馆,名为“守望者之庭”。馆内陈列着《守望者日志》、作战服残片、以及那枚纽扣。参观者络绎不绝,孩子们指着画像问:“姐姐,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讲解员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她笑着指向窗外??那里,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长椅上看报纸,膝上盖着一条红色围巾。
“你看那个人。”她轻声说,“每年春天,他都会来这里坐一天,什么都不做,就看着那株银棘花。有人说他是守馆人,可我知道……他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迟到的约定。”
而在宇宙深处,那缕意识终于合上了眼睛。
它不再漂泊,不再呼喊。
因为它已经找到了归处。
不是在星辰之间,不是在时间尽头。
而是在一个女孩的心跳里,在她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轻声哼唱中??
永恒地,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