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盛顿号’,什么主力战列舰,顷刻间龙骨断裂,沉入万丈深渊!
那旗舰‘无畏号’,吓得魂飞魄散,舰长面如死灰,除了挂起那白惨惨的投降旗,还能如何?
海战大捷!
美国第七舰队,灰飞烟灭!”
他稍作停顿,茶馆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铁嘴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更加激越:
“陆上!那美二师师长凯泽,困兽犹斗,竟率残兵败将,反扑炮台山,妄图做最后一搏!
伍将军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关门打狗!’
………………
最终此一战全歼美国第七舰队,全歼美军一个师!
打出了我国威!打出我军军魂!
伍万里真乃我国之脊梁,民族之魂魄!壮哉!快哉!”
“好——!!!”
“四海居”沸腾了!
掌声、跺脚声、叫好声、拍桌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茶客们个个面红耳赤,许多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不少人纷纷掏出钱来:
“张先生!说得好!赏!”
“伙计!给张先生上最好的龙井!算我的!”
“掌柜的!今儿大伙儿的茶钱,我包圆了!庆祝!必须庆祝!”
茶馆掌柜也激动得满脸通红,高高举起一壶酒:“各位父老!不光是茶!今儿我请!
每桌一壶二锅头!就为伍将军!
为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痛饮庆功酒!”
“干!”
“干——!”
浓烈醇厚的酒香,瞬间压过了茶香,弥漫在每一个激动难抑的角落。
喜庆和自豪的气氛,浓得化不开。
………………
华北平原,柳林庄。
识字班刚下课,女教员手里那份皱巴巴、沾着泥土的《人民日报》号外,就成了全村的焦点。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顾不上矜持,头碰头地挤在一起,争着看那头版上英气逼人的照片。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缝隙洒下来,在报纸和她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跃。
“天爷!
这就是那个伍万里将军?
这么……这么年轻?
还这么……俊?”
村东头老赵家的闺女秀英,指着照片,声音小小的,脸却悄悄地红了。
照片上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纸背,看得她心口怦怦直跳。
“可不!
报纸上写了,才差不多二十!
比俺家栓柱还小一岁呢!”
旁边快嘴的李家媳妇接话,语气里满是惊叹和难以言喻的羡慕,
“看看人家,二十就当上大官,指挥千军万马,把美国鬼子的航空母舰都俘虏了!
俺家那口子,二十二了还在地里跟老黄牛较劲呢!”
她这话引来了旁边几个年长妇女善意的哄笑:
“你个死妮子,栓柱听见了不捶你!”
“捶我?
哼,他有人家伍将军万分之一的本事,我天天给他端洗脚水都乐意!”
李家媳妇嘴一撇,可眼睛还是死死黏在报纸的照片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的边缘。
秀英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照片里那张年轻坚毅的脸庞。
二十岁,指挥千军万马,打沉大军舰,活捉美国将军……
这些词在她脑子里盘旋,组合成一个无比高大、闪闪发光的形象。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崇拜、羞怯和遥远憧憬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少女的心尖。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张照片要是贴在自家炕头的墙上该是什么样子……
这念头让她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襟。
可那报纸上的影像,却深深烙在了千千万万个她的心底。
…………
广东顺德,青石板巷口。
一群半大孩子像泥猴似的刚滚完铁环,个个满头大汗。
巷子口代写书信的王老先生戴着老花镜,正捧着报纸看得如痴如醉,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拍一下大腿:“好!打得好!伍将军神勇!”
他身边也围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孩子王铁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报纸头版那张大照片。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凑过去,指着照片问:“阿爷!这人是谁啊?好威风!”
王老先生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的老花镜,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来:
“谁?这是我们国家的大英雄伍万里!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
老人家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自豪,
“这个后生在那老远的朝鲜前线,指挥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