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场追车戏因山路湿滑发生侧翻,她额头撞破缝了八针,醒来第一句话是:“镜头拍到了吗?”
导演含泪点头。
她笑了:“那就好。观众得看到真实的痛。”
三个月后,杀青宴上,曹保平举起酒杯:“这是我十年来拍得最累的一部电影,也是最骄傲的一部。因为我知道,有个女孩豁出去了。”
她低头擦掉眼角泪水,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辜负那个穿警服的梦想。”
年底,国家广电总局发布新规:鼓励扶持具有科技含量与思想深度的原创影视剧,设立专项基金支持“新主流影像”创作。
陈凌第一时间提交《星渊》立项申请,并附上长达二百页的世界观设定书与科学顾问名单。审批过程异常顺利,仅用十天便获批通过,且被列入“十四五”重点文艺工程。
庆功宴那天,刘艺菲打来电话。
“恭喜。”她说,“你又领先一步。”
“你也一样。”他笑道,“听说芒果台明年要推‘青年导演扶持计划’?”
“嗯。”她顿了顿,“其实……我也在筹备一部纪录片,关于二十世纪中国女性知识分子的命运。可能会很冷门,不一定有收视率。”
“那就别在乎收视率。”他说,“有些东西,值得被记录下来,哪怕只有一个人看。”
她笑了,笑声清澈如初雪融化。
挂断电话后,他独自走上天台,点燃一支烟。
北京冬夜寒风刺骨,星空却格外清晰。
他知道,这条路注定孤独。资本会背叛理想,同行会质疑疯狂,甚至时间本身也会磨损热情。但他也清楚,只要还有人在坚持讲不一样的故事,光就不会熄灭。
手机再次震动。
是窦肖发来的新闻链接:《地瓜视频用户突破八亿,成为中国最大在线视听平台》。
他关掉页面,仰头望向天空。
那里没有热搜榜,没有播放量,也没有奖项提名。
只有一片浩瀚,等待被探索。
他掐灭烟头,转身走进大楼。
电梯上升,灯光渐明。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