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匠她……现在方便吗?”星暝问道。
“永琳啊,”辉夜在靠近窗边的柔软坐垫上跪坐下来,示意他们也随意,“她正在里间做一些准备,为了应对可能来自月之都的……不太友好的‘礼节性访问’?”
“月之都的访问?”星暝和星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不必摆出如临大敌的模样。大概是月都的某些位高权重者,忽然觉得妾身在地上闲居太久,生活过于‘安逸’,心里不太平衡,想发份文书请我回去‘叙叙旧’,或者‘协助调查’什么的吧。”她看向星暝,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不过,有永琳在,他们难道还能派出大军,强行攻破永远亭,把妾身塞进笼子里抬回去不成?更何况,那些家伙精于算计得很,只要稍微试探,发现事不可为,多半会‘明智’地选择暂时退却,等待下一个千年也说不定。完全无需担心。”
“这、这样啊……”星暝虽然知晓辉夜与永琳的实力,但“月之都”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分量和潜在的危险,依然让他心头微沉。那毕竟是与地球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拥有着难以想象的科技与力量。
“星暝,你是在找我么?”
一个温和中透露着淡定的女声,忽然从连接内室的廊道阴影处传来。星暝转头,只见八意永琳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带有星座纹饰的蓝红色长裙,脸上带着仿佛能包容万物又洞察一切根源的淡淡微笑,视线平静又自然地望过来。
“师匠!”星暝连忙站起身。
永琳缓步走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看来深度睡眠的效果不错,脸上的疲惫之色淡去不少。有事便直说吧……如果是为了昨日之事道谢,那大可不必。调理因过度疲惫与心神松弛而陷入深层休眠的身体,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只是恰好路过罢了。”
星暝准备好的满腹感激之词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师匠总是这样,轻易看穿他的意图,并提前将某些“客套”的路径封死。他只好顺势问道:“师匠,关于月之都那边……真的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哪怕是跑腿或者……”
永琳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觉得他这份主动请缨有些超出预期的“积极”,又像是包含着某种更深远的考量。她轻轻摇了摇头:“以你……目前所掌握的力量和所处的位置而言,暂时还无法介入到这种层面的事务中,也做不到能产生实质性影响的事情。这份关切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无需为此挂怀,更不必感到负担。做好你们当下该做之事便好。”
旁边的辉夜这次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她用手背轻掩着嘴,眼眉弯弯,显然觉得星暝这副“热心遭婉拒”的模样颇为有趣。
星暝脸上有些发烫,感觉耳根都在发热。他原本心里还盘算着,或许能借这个话头,以“学习应对高端威胁”为名,向学识如渊的师匠请教一些关于对付真祖该隐、或是解析圣枪特性的高深知识或思路,被这么干脆地“界定”了能力范围,那点小小的、投机取巧的心思也只好暂且按捺下去。
不过,他还没忘记另一件更为紧迫和实际的事情。定了定神,他将留琴目前面临的能源困境、她自己采取的“低功耗模式”、以及之前关于魔法能源适配性风险的讨论,尽可能清晰地向永琳复述了一遍。
永琳听完,微微垂下眼帘,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她抬起眼,给出了与留琴自身判断高度一致的结论:“就目前情况而言,最稳妥、风险最低的方案,确实如她自身所推演的那样,在找到确切的、完全符合其原始动力系统设计规范的能源补充方式,或者研发出绝对安全可靠的适配转换技术之前,让她进入可控的深度休眠状态,是最为保险的选择。贸然尝试引入其他能量体系——无论是魔法、灵力、妖力还是别的什么——进行‘灌注’、‘改造’或‘嫁接’,其不可预测性与风险系数都太高了。”
连永琳都如此明确地给出了近乎相同的判断,星暝知道,关于留琴能源问题的、立竿见影又没有风险的解决方案,短期内恐怕是彻底无望了。他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但也明白,这确实是目前最理性、也是对留琴最负责任的选择。盲目冒险带来的,可能是彻底的失去。
当然,话也不能说死,其实如果留琴愿意尝试的话,永琳也大可以用月之都的科技体系对留琴进行尝试性的“治疗”,只是后果便可能难以预料了。
又在永远亭逗留了片刻,喝完了辉夜亲手沏的、滋味难以言喻的茶,聊了些无关痛痒的琐事。辉夜似乎有意无意地想挽留星暝多坐一会儿,比如提起最近刚从古籍里还原出某种失传的游戏,或者帝在竹林深处发现了一处会发出奇妙声响的泉眼。
然而,还没等她的话题完全展开,永琳便仿佛不经意地抬眼,看向星暝,